甘从式做了个梦。</p>
梦中,他携许广陵从郡守府来到药王谷,开始的时候,他教许广陵药草,而其后,许广陵授他开架练体拳,授他《木盘经》……</p>
这段时间现实中的所有经历,都在意识中重放。</p>
醒来后,甘从式仰起头来,有点呆呆地看着草屋的屋顶。</p>
他能看到的只是木板。</p>
而这一刻,老头儿的心里,却是又一次心潮起伏,难以平静。</p>
如果不是地阶修者的意识感受极为强大,此时此刻,甘从式可能都会生出错觉了,那就是分辨不出究竟刚才的那是梦,还是现在的这才是梦。</p>
哪怕稍微有一定修为的修者,都是不会做梦的。</p>
甘从式可以追溯的最晚的梦,还是发生在凝气阶段,至通脉以后,就再也没有做过梦了。</p>
更不用说晋入地阶之后。</p>
而刚才,他做梦了。</p>
甚至他都不知道该不该说那个是“梦”。</p>
红红火火恍恍惚惚。</p>
这差不多就是甘从式此时的状态。</p>
按说好歹也是地阶修者,而且之前已经从许广陵那里体验到了不止一次的震惊、惊奇等等,这时应该平静些的,但甘从式却怎么也平静不下来。</p>
“徐前辈若是问起,你就说是做梦,梦中有人传授你东西。”</p>
昨晚,小陵子这般对他说道。</p>
是这样说的没错吧?</p>
然后他就做梦了。</p>
这……这个又是什么“秘法”?</p>
恍恍惚惚地枯坐着度过了这半夜,神不守舍地喝完了当早餐的灵水,恍恍惚惚地与许广陵道别,神不守舍地出谷入城。</p>
一直到踏进郡守府,甘从式的意识才算是彻底地清醒过来。</p>
他清醒过来了,徐亦山却开始恍恍惚惚了。</p>
他这是眼花了?</p>
还是老甘被人给调了个包?</p>
他现在看到的,这是甘从式?这是那个他认识了百多年的老伙计?</p>
徐亦山没有抬手揉眼,他的眼睛只是略微地眨了一下,眼前的景象便发生了变化。</p>
“亦山,未至天阶,神通不得滥用,否则必以末害本,后患无穷。”这是他打通灵目窍之后,师尊对他的教导。</p>
徐亦山始终恪守着这教导。</p>
所以这灵目神通他自始至终也只用了三次而已。</p>
第一次就是打通灵目窍之后,而且后面是在师尊的加持下施展,那一次他差不多看了整整大半天,算是一次过足了瘾。</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