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恒领着大军驻扎了一夜，第二天一早，他起身后不久就招呼将士们出发。</p>

将士们整备军械护具，看护辎重的将士也准备好了车队，只等曹恒下令。</p>

大军做好准备，曹恒翻身上马，向前一指：“出发！”</p>

队伍前行，曹恒回头看了一眼，见到曹毅正在身后不远一边骑马前行一边和张绍在说着什么。</p>

“二弟，你过来。”曹恒招呼了一声。</p>

曹毅策马上前，来到他身旁：“皇兄有什么吩咐？”</p>

“昨天的事情安排的怎样？”曹恒问了一句。</p>

“回禀皇兄，兵权已经交割。”曹毅回道。</p>

“我也没瞎，又不是看不到领兵的是呼厨泉。”曹恒向后面稍远的地方看了过去，只见呼厨泉正领着隶属于曹毅的将士们正在前行。</p>

“皇兄问的是……”曹毅有些茫然的问道。</p>

“你是不是还像头天晚上一样不爽？”曹恒把问题问的更明白了。</p>

曹毅回道：“昨晚确实是心中不爽快，过了一夜，现在好多了。”</p>

“你不说我也知道。”曹恒微微一笑，对他说道：“眼睁睁的把兵权交出去，而且还交给曾经的匈奴大单于，你要是能爽快，才真是咄咄怪事。”</p>

“皇兄也知道，不爽归不爽。”曹毅回道：“只要皇兄交代了，即便再不爽，我也一定会依照着去办。”</p>

轻轻拍了一下他的手臂，曹恒问道：“将士们的情绪是不是也一样？”</p>

“原来皇兄猜到了。”曹毅有些尴尬的回道：“昨晚将士们多半都在问我，什么时候重新接管他们。说起来我和他们接触的日子也不长，没想到却如此得到拥戴。皇兄**出的将士，果真是不同于寻常兵马。”</p>

“他们哪是拥戴你。”曹恒笑着摆手：“他们是不愿意由异族统领。不仅我带着出关的将士们，大魏的任何将士都是这个模样。大魏将士向来骄傲，沙场之上他们只是把异族当成可以任意屠宰的羔羊。战场上往来纵横如同群狼一样的大魏将士，陡然被一只羔羊统领，你觉着他们心中会爽快？”</p>

“皇兄既然知道将士们不会爽快，为什么还要让我把兵权交割出去？”曹毅不解的问道：“难道呼厨泉带兵真的如此重要？”</p>

“当然重要。”曹恒点头：“讨伐刘猛，最好的结果就是他被呼厨泉所部擒住，只有这样，才能让匈奴人知道，他们已经舍弃的老单于如今还是威风不减。只有树立了呼厨泉的威望，进入河套以后，我们的仗才会真的好打。”</p>

“皇兄就不担心树立了他的魏王，把羔羊养成了一头狼，有一天被这只狼群中长大的羔羊反咬一口？”曹毅小声说道：“我虽然没有出征打过仗，却也曾听说过有关异族的事情。异族向来没有忠诚可言，他们总是说我们中原人过于诡诈，其实他们才是真的没有伦常约束，时常做出背叛的事情。”</p>

“你说的没错，了解的也没错。”曹恒点头：“你说出了异族惧怕中原人的道理，却偏偏又被你给忽视了。”</p>

“异族惧怕我们中原人什么？”曹毅茫然不解的问了一句：“我曾听说过，异族从来都说中原人羸弱，沙场之上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p>

“那叫胡扯。”曹恒说道：“沙场之上，我们中原将士可以以一当十，异族多半只有逃跑的份。”</p>

头一回来到关外，曹毅还没有见识过真正的战斗，可曹恒曾经彻底击破了羯人，甚至只差一点就把羯人给亡族灭种。</p>

曹恒做到的一切，让他无法怀疑他所说的。</p>

“我还是没太明白，异族惧怕我们中原人什么。”曹毅向曹恒追问道。</p>

“就是你说的，他们认为我们诡诈。”曹恒说道：“异族生长在北方荒野之中，他们极少受到教化，不说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不行，就算是寻常的思索，也远远不如我们中原人。上了战场，我们的用兵之道多如牛毛，他们用兵则要单调不少。双方交战，他们多半都会吃亏。吃亏太多，找不到更好的理由为自己开脱，于是只能说是中原人诡诈。”</p>

曹毅恍然点头：“原来这个说法是如此来的，要不是皇兄点拨，我还真没想明白其中缘由。”</p>

“想没想明白并不重要。”曹恒说道：“你只要知道，我们和异族交战，要是会在战略和战术上吃亏，只能说是我们无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