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娘,传令张嗣忠,赵幽燕,让他们带兵去左翼,记得,告诉他们,成败在此一举,若不能胜,,怎么对得起这许多战死的将士?他们也就不用回来见我了。。。。。。。。。。。。。”
本来已经抽出那把大刀,紧紧握在手中,随时准备杀敌,护得夫君周全的种七娘脸色一变,开口就要说话。
但迎上赵石那冰冷而又不容置疑的目光,她眼圈不禁微红,咬紧牙关,挤出了一句,“是。。。。。。。。。夫君珍重,一会儿七娘便回来。。。。。。。”
“去吧。”赵石转过头,嘴角微微翘起,却带出几分凶残,“守住帅旗,杀光这些胡狗。。。。。。。”
土丘之上,剩下的人除了他身边数十亲卫,以及那百人国武监斥候科出来的年轻人,再无一点兵力,而土丘之后,民壮早已填入中军各处,剩下的也只有一些辎重营工匠以及军中的大夫。
两军决战,倾力而为,到得此时,可以说就像一盘赌局,两方皆已掀开了最后的底牌,成败输赢,只看天意,不论是赵石,还是对面的完颜和尚,都已经没了多大的作用。
而现在看上去,两军决战至今,伤亡皆是惨痛无比,可以说是两败俱伤,而秦军这里,看上去还要来的凶险许多,竟还被人冲到了中军腹地,帅旗之下,其实这也并不奇怪,金兵本就一直占了少许上风。
不论兵力,还是战略,秦军自始至终都居于劣势,但话说回来,至今,秦军也不曾太过落于下风,在战术之上,秦军多数又优于金兵太多,加之国力,民心等等等等,事实上,这一场大战,各有优劣之下,也正是胜负会显得如此的扑朔迷离的根本缘故所在。
不过说到这一场决战,两方主帅却皆是全力而为,而又不得不为,打到这种程度,也绝对不是两方主帅愿意看到的,情势所迫,不得不尔。
而此时此刻,赵石自然也不会再去计较什么利弊得失,这一战,已经到了生死关头,秦军若不能胜,必然溃败而回,全军覆没是不太可能了,不过一旦溃败,这一年多的所有努力,将尽付于流水,而金兵若败,半壁江山,便也摇摇欲坠。
北地烽烟,到了此时,全系于此战之上。
望着丘下那些浑身浴血,衣甲破碎,却气势如火的女真精锐,赵石缓缓举起陌刀,伸臂前指,傲然中,带着说不出的轻蔑。
随之,驻守于丘上的秦军士卒,纷纷抽出手中长刀,所有人都知道,不会再有什么援军,也不会再有什么奇迹,这里,只有迎风招展的帅旗,只有一条条血肉之躯,还有那如同烈火一般的战意,有的只有身周左右的同袍,最重要的,这里有大帅,只要一息尚存,便不能让这些胡狗近了大帅身前,人同此心,众志成城,土丘上下,杀气如霜,与他喊杀之声震彻天地的两军阵前相比,这里俨然成为了另一个世界。
没有人再去关心两军谁胜谁负,没有人再去关心那血肉横飞的战场之上,有多少同袍在浴血拼杀,他们的眼中,已经慢慢带上了血丝,视线所及,也只有那一小撮敌手。
小丘之下,女真大汉终于举起了手中硕大的铁棒,哈哈大笑,“勇士们,你们累不累?”
“不累。”强壮而又满身煞气的汉子们纷纷用力举起自己手中的兵刃,一边努力平息着剧烈的呼吸,一边大声嚎叫。。。。。。。。。。
女真大汉随即狂呼道:“那就随我杀上去,宰了上面的汉狗。。。。。。。。”
“呼荷。。。。。。。。”野兽般的嚎叫声回荡着,就像是战斗的号角一般,随着女真大汉催动座下的战马,义无反顾的朝土丘之上冲了上来。
小丘并不算高,也不算陡峭,二百多精骑,若是平时,足以对抗步军千余,即便久战疲乏,但是这些强壮的女真,契丹士卒,却好似没有一点疲态,他们死死盯着土丘之上的百余秦军,冲上去,杀光这些汉狗,将那个人的人头带回去领赏,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