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苗头不对,但还是耐着性子等了一天,直到赵石入宫见驾,圣旨到了家中,这才登门造访,说起来,赵石那些埋怨和这些事情比起来,真的是不值一提。
要说张世杰也不是唠叨之人,办起事来也向来干净利落,但这几个月所思所想,皆是太子嘱托,又日夜担惊受怕,精神上实在饱受折磨。
不过也不知怎的,先前等在府门外的时候,心里还是惶惶然一如当年落魄时候在赵石府门外转悠那会儿,但不知怎的,一入府门,这心反而安定了下来,等到见到赵石,心中多有愧疚就不说了,却好似找到了宣泄的地方,将事情一股脑的说了不算,中间还夹杂着些琐屑之事,直说了半个多时辰,才算口干舌燥的住了嘴,不管不顾,拿起旁边的茶壶,将半凉的茶水一股脑倒进了嘴里,那里还有半点平日谦谦君子的影子?
赵石听了这些,心中震惊自不待言,哪里还发得出什么火儿?
直沉默良久,赵石起身在屋中转悠了一圈,下意识的瞅了瞅门窗,府中书房,是防卫最严密的地方之一,但这个时候,他好像也有些担心,什么人在旁窥伺了。
直过了半晌,才沉声道:“殿下让大哥传什么话于我?”
“殿下说。。。。。。”张世杰**了一下干涩的嘴唇,心里想,都说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自己怎么就卷进如此大事当中来了呢?
不过事已至此,也没后悔药可吃,不还是有那么句老话吗,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君有事,臣不敢辞,临危受命,冒着天大的干系,将话传到,若之后。。。。。。。。不定又是一桩佳话。
读书人啊,总不难找到理由来安慰自己的。
“殿下说,曲氏悖逆,定不可留,惜,此时将军在身侧,不然定尽诛之,以慰母后在天之灵。。。。。
陛下。。。。。。不念夫妻,父子之情,如此。。。。。。昏聩凉薄,何以为。。。。。。。天下之主,将军与我,乃手足也,托付重事而不疑,付生死而不顾。。。。。。。”
“今小人窥伺在侧。。。。。。。人主不辨忠奸,将军当早作准备,助我廓清朝堂,功成之日,天下群山,吾与君共之,天日可鉴,吾定不负今日之言。。。。。。今有前鉴,余人不敢用之,唯世杰乃将军兄长,平日稳重端方,遂托之以心腹,望将军勿为高官厚禄所惑,陛下疑将军久矣,亏负之处一言难尽。。。。。。将军闻此言时,当已处之于凶险之地矣,望将军善自珍重,速做决断,切切。。。。。。。。”
说完这些,张世杰已是满头大汗,好似虚脱一般软在椅子上,这可不就是一封口传的衣带诏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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