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满心的欢喜,我们没有挟恩以图回报,我们为克烈部能恢复平静而欢欣鼓舞,您为什么要用外人这样的言辞,来当面羞辱我们?”
“木华黎出身卑**,在您眼里,可能不算什么,但是,我的主人的尊贵是您。。。。。还有这里所有的人所无法想象的,您这样的话语,不但羞辱了我,而且羞辱了我的主人,相信我吧,主人的愤怒,是克烈部,乃至于整个蒙古人,都无法承受的。。。。。。。”
“我们带着善意而来,我们麾下的勇士,已经为克烈部流下了鲜血,不要让这鲜血白流,不要让我们失望而去,不然的话,曾经的盟友,必将变为仇敌,收回您的话,大汗,我不想再说第二遍。”
木华黎的声音在帐篷内回荡,没有做慷慨激昂状,也没有丝毫的愤怒情绪在里面掺杂,语调平静,就好像在叙述一个事实。
惟其如此平静,才将话语中的愤怒的意味表达的如此清晰。
在克烈部的汗帐中,当面指责克烈部的汗王,不要说在克烈部,即便是整个草原部族中,这样的事情也是绝无仅有。
这里所有的人都没有想到,一直笑眯眯,看上去有些温和的依附于汉人的蒙古人将军,发起脾气来,竟是如此的激烈。
王罕脸色通红,肌肉**着,哆嗦着嘴唇,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但他的眼神,已经透露出,他已经愤怒到了极点,这不是一个以宽厚闻名的大汗,他的名声是带着残暴二字流传在草原上的。
桑昆脸色有点白,震惊的望着木华黎,怎么也不明白,这个一直从容不迫的蒙古青年,为何会在这样的场合爆发出来,这让他十分的难堪并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此时帐篷里的贵族们多数都呆住了,不过随后,便有人怒喝出声,在这里指责他们的汗王,无异于冒犯于克烈部,这根本让人无法容忍。
木华黎慢慢起身,四顾而笑,这个时候,他是帐篷里最耀眼的那个,所有人的光芒,都被他掩盖,所有人的锋锐,都被他所夺走。
他轻蔑一笑,“原来曾经威震蒙古诸部的克烈部已经是这么一个样子,你们能在此饮酒欢笑,是咱们用血换回来的,就是自以为尊贵的什么王子所杀的这些乃蛮战俘,也是咱们捉回来的,既然铁木真与克烈部是一家人,那咱们这些外人,就不在这里久留了,也不知道,铁木真来到这里,会帮助你们战胜乃蛮人,还是会先夺走你们的部众和羊群。
就像方才那些绑着的乃蛮人一样,被人像猪狗般杀死在汗帐之中。。。。。。。。。”
声音一下弱了下去,愤怒的人依旧愤怒,但木华黎一下便将他们不愿想起的事情揭了开来。
铁木真,令人畏惧的名字,他们敢于挑战强大的乃蛮部,却不敢回头跟铁木真争夺草场,这就是克烈部,曾经强大的克烈部。
他们缩在龟壳里,总不愿面对克烈部最大的威胁,他们的怯懦,在西迁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刻进了他们的骨子里。
所以他们才能容忍铁木真的儿子在汗帐中耀武扬威,所以他们才能容忍真正的敌人在汗帐中欢笑饮酒,因为他们惧怕,惧怕那个会发怒,并将怒火发泄在克烈部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