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他退而求其次，“那……你会不会唱歌？”</p>

她想了想，点点头。</p>

允圣熙立刻活了起来，手脚并用地钻进她被子，不由分说霸占她怀抱。</p>

他贴得很近，温暖的呼吸喷薄在她身上。</p>

他玩着她睡衣领上的绸带子，把它们绕在手指上，一圈又一圈。</p>

“你要听什么歌？”</p>

他眼睛明亮，忽闪忽闪，“随便。”</p>

“哦。”</p>

她在脑子里搜索一遍会唱的歌。一会儿后，轻轻地哼出：</p>

“小时候……”</p>

她刚开始唱，就被这家伙打断。</p>

圣熙薄荷糖一样清清凉凉的在她耳边嘟囔：“要好听的歌才行哦！”</p>

她点点头，停顿片刻，继续：“小时候/妈妈对我讲/大海/就是我故乡/</p>

海边/出生/海里成长/</p>

……</p>

大海啊/大海/就像妈妈一样</p>

……</p>

小时候/妈妈……”</p>

这时，圣熙的声音响起，自然接过下句：“……对我讲/大海/就是我故乡/海边/出生/海里成长……”</p>

细细柔柔的声音，羽毛一样，撩拨人的耳膜。</p>

她一瞬不瞬地看着弟弟。他唱得真好听，一字一句，稚嫩中竟然带着天生的技巧一般。</p>

“你也会这首歌？”</p>

圣熙摇摇头：“姐姐你刚才唱了一遍，我就知道怎么唱了。”</p>

“好厉害！”</p>

她喃喃叹道。</p>

这小子却不客气：“当然，我以后可是要当音乐家的呢！”</p>

还真是不谦虚呢！</p>

她偷偷笑。</p>

他抬起头，仔仔细细看她笑。</p>

继而，用他那好听、却又带着糯糯鼻音的声音问她：“姐姐你叫什么名字？”</p>

“我？”她指指自己，“陈……洛……”</p>

她迟疑着说了出来。她不喜欢自己的名字，不想对别人提起。可允圣熙不是别人。他们，是一家人。</p>

“为什么不是允洛？”他纠正到，眉毛皱起来，她觉得他皱眉的样子像极了新爸爸，“姐姐应该叫允洛。”</p>

“允洛？”</p>

“嗯。”</p>

“……”</p>

“姐姐你要记住哦！你以后就叫允洛了。”</p>

她想了想，重重地点了点头。</p>

他满意地点点头，暖烘烘的身体又往里边挪了挪。</p>

这一刻，他贴到了她的心口。</p>

她想着自己的新名字，心里默念了好多遍。再回过神来时，怀里的他已经睡着。</p>

圆圆的脸，甜梦中泛起一点笑意的嘴角。</p>

第一次，她觉得，一个男孩子，处在这种男女莫辨的年龄，是这样好看。</p>

*** ***</p>

同一时间。</p>

房门外。</p>

正透过微启的门缝，细细聆听着孩子们稚嫩脆生歌声的女人，潸然泪下。握着门把的手，微微颤抖。</p>

男人温柔地将女人拥进怀中，轻声问：“哭什么？洛洛这么乖……”</p>

女人咬着唇，眉梢眼角弯出哀伤的弧度，“不……这对你不公平。那时是因为我不能再生育，才决定领养的圣熙，现在，又……又要你收养洛洛……我……”</p>

女人没有说完，男人温润的眼角，轻轻垂下，同时落下的，还有男人适缓的吻——</p>

缠绵的唇齿中，男人沉静的声音，柔和地渡进女人的口：“不，有你，有孩子，我的人生很完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