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熙动了动唇。她以为他要说话，却不料他突然毫无预兆地张开嘴，一口咬住她手指。下一秒，即狠狠收紧牙关，尖锐的虎牙似要刺破她皮肤。</p>

尖锐的刺痛瞬时传来，允洛“啊”地尖叫，条件反射地甩脱他。</p>

水桶打翻了，水洒出大半。立时，允洛裤脚全湿。</p>

她懊恼地看着满地潮湿，咬着嘴唇。</p>

允圣熙坐在澡盆里，头偏过去，一动不动，□□的黑发，衬得一张脸苍白而瘦削。</p>

允洛缓过神来，看着这样的他，心口霎时被莫名的恐惧攫住。来不及多想，她蹲到他面前，扳正他的小小的肩头。</p>

“圣熙，怎么了？”</p>

他被迫与她对视，眼睛仍旧澄澈，闪现着怒气。</p>

许久，他缓缓说道：“姐姐……对不起。”</p>

“……”</p>

“你……我数了300下，你还没回来……我怕……”</p>

他睁着眼睛，看着她，他流下眼泪。</p>

她缓缓地把他拥进怀里，手抬起，抹去他的泪，轻柔地拍拍他的头。</p>

“是我不对，我不该让你等的。下次不会了……”</p>

他在她的安抚下，渐渐放松下肩膀，小心翼翼地窝进她肩颈，汲取温暖。</p>

*** ***</p>

允洛在体育课上昏倒了。</p>

看着别人一下一下垫球，允洛只觉得眼都花了。而轮到她的时候，排球交到她手里，她只觉得重，可还得摆好姿势，双臂伸直，托球，腕部用力，将球往上抛。</p>

她仰起头，看着排球回落。阳光明媚的11点，日头很烈，她的视线接触到这晃人的光，立刻花白一片。</p>

她站不稳，幸好旁边的同学扶着她，才没叫她摔到地上去。</p>

“没事吧？”</p>

她摇摇头：“没事……”</p>

允洛继续垫球。</p>

她动作规范，球颠得高高的，在空中旋转几下，开始回落。</p>

“1下，2下，3下……19，20，……76……”</p>

所有人都一窝蜂涌到了边上观看。越来越多的声音加入数球的行列，声音越来越高，也越来越兴奋。</p>

然而，在所有人的视线都在随着排球而起起落落之时，允洛忽而眼前一黑，恍然的思绪随即陷入一片黑暗之中。</p>

“老师，她怎么了？”</p>

校医看一眼病床上纸一样苍白单薄的身影。</p>

这孩子，严重的营养不良。因为没有吸收到营养，她的身体长不开，因而显得头大大的；这个年纪了还没有到发育期，在其他女同学都已经开始显露出少女身段的时候，她还是和8、9岁的孩子一般瘦小。</p>

“老师，允洛到底怎么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