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她面对的，不是霓虹灿烂的夜生活，而是晚上11点的月光下，一栋老式的阁屋。</p>

墙上布满斑驳的痕迹。大片青绿的爬山虎，沿着墙根，一直向上延展，爬上三楼。</p>

允洛在车棚里锁了车，视线扫过对面那排自行车，其中并没有圣熙的车。</p>

她上楼去，楼道里的光偏暗，木质的楼梯发出岌岌可危的吱呀声。拎着包子，刚买的，还热乎着，那是她的夜宵。</p>

从书包侧兜里摸出钥匙，**锁孔。</p>

开门的声音惊动了允圣熙。</p>

“……姐……”</p>

声音有些模糊不清。</p>

允洛一怔，侧过身，见昏暗的角落里，有个身影动了动。</p>

她走过去，借着外面透进来的一点月光，才看清了允圣熙的脸。</p>

“怎么呆在外边？”</p>

他那俊俏得过分的脸在角落里侧向她这边：“我钥匙掉了。”</p>

她伸手要拉他起来，不料他反手一扯，反倒把她啦坐下了。她还没坐稳，允圣熙的脑袋就凑了过来，靠在她的肩上。</p>

他真的有14了？怎么还这么孩子气？允洛这么想着，心头有暖流缓缓蕴过。</p>

“怎么了？”</p>

她问，顺便捋一捋他的头发。圣熙发质好，柔软顺贴。</p>

他没说话，呆在她肩上不动。</p>

知道问不出什么，她举起手里的塑料袋，在他眼前晃晃：“要不要吃包子？”</p>

“姐……”</p>

“呃？”</p>

“为什么……要填外地的学校？”</p>

她的手僵在半空中。</p>

前天他从上海回家，已经是凌晨。见她已经睡了，他安静地脱了鞋，睡到她旁边。他把帘子收起来，看她睡颜。夜间有些凉意，她睡得不安稳，头不知不觉离了枕头，自动循着温度躺到他胸膛上。枕头下露出纸质的一角，他手绕过去，把纸抽出来。是志愿意向，她填了外地的学校。</p>

那一刻，允圣熙的心里陡然升起一种叫做恐惧的情绪。</p>

“为什么？”</p>

得不到回应，他又问了一遍。</p>

她抖了一下，开口，却不是他要的答案：“进屋吧。”</p>

允洛起身，伸手拉他。这次，他由着她拉起。</p>

她边开门边问：“吃了晚饭没？要不要给你弄宵夜？”</p>

身后的他不予回应。</p>

她无声地叹了一口气。开了门，开了灯。白炽灯的光瞬间照亮整个房间，而一步之遥的楼道，则显得更加黑暗。</p>

屋子很小，几样简单的家具酒吧房间塞得满满当当。</p>

她进了屋，他却仍在门外，没有进来。</p>

亮的屋子，暗的楼道，他在这黑暗与光明的交界处站定，看着她说：“把志愿改回来。”</p>

她想了想，才答道：“那只是学校要我们填的志愿意向而已，最后要考哪一所学校还没有……”</p>

“改回来。”</p>

他的手攀上了她的肩，打断她的话。</p>

她双肩全在他掌握中，移动不了分毫，却还想做最后一点抗争：“可是……”</p>

“我不管，”他根本不听，立刻打断她，“不许去。”</p>

他简直在耍赖，允洛根本招架不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