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背脊，猛地一僵。她察觉到：“怎么了？”</p>

“没事。姐，坐稳咯！”</p>

圣熙语气变得愉快，话音刚落，他陡然加快车速。允洛没准备，重心不稳，不觉向后少倾，继而又失力地撞回他后背。</p>

圣熙载着她到东方广场的时候，天色已经全黑，皑皑的白雪、高高的圣诞树、圣诞老人赶着雪爬犁——这里较之学校要热闹许多，随处可见相依相偎的情侣。还有，他，和她。</p>

他带她来这里挑生日礼物。</p>

“嗯，我这个月赚了不少。”他说这话的时候，表情甜腻。她喜欢他现在这个样子，不似平时那般忧郁。</p>

明明是给她挑礼物，可逛着逛着，两个人就逛到了服装区。</p>

他被她拉着往一家名品男装店走，有些愕然，收住脚步，不肯走，“又不是给我买礼物。”</p>

她讨厌看他皱眉，揉揉他眉心，抚平那里的刻痕，语带蛮横：“给我的礼物，我说了算！”</p>

这样说的时候，她弯弯的眉眼，微微翘起上唇儿，这样生动。他爱极她此时的表情，一时不备，就被她拉进店门。</p>

允洛早些天陪小华来这里买礼物的时候，就看到了橱窗里那件黑色短风衣。当时就想，要是圣熙穿上，不知会有多漂亮。</p>

店员热情上前介绍。说是英国的牌子，大翻领，肩章，双排扣，拉链怀兜，简洁纯粹的款式。</p>

允圣熙看完标价直接说：“我不要。”</p>

店员也不劝允圣熙，脸上是职业性的笑容，只对允洛说：“现在就流行这种英伦风的，你男朋友穿上一定好看。”</p>

圣熙一愣，抬眸看允洛。她只顾对着衣服爱不释手，没有听见店员的话。</p>

贵是贵了点，可她越看越喜欢，只能对着他半哄半劝，“试试看，好不好？”</p>

磨叽半天，圣熙终于肯进试衣间。</p>

风衣是沉稳的黑色，却有时尚的剪裁，他穿上身，愈发显得凌厉帅气。</p>

店里的客人都朝这边看。</p>

午夜12点，广场开始放烟火。</p>

“快看！”</p>

有人兴奋地尖叫。下一秒，绚烂的光芒在夜空中炸开，照亮所有喜气洋洋的脸孔。</p>

她也抬头看向夜空。</p>

五彩斑斓的颜色直射入眼睛，夺目到让她几乎睁不开眼。脖子露在寒风中，真是冷。她缩缩脖子，却仍仰着脑袋，眼睛倔强地一眨不眨，不肯错过哪怕一秒。即使，这是转瞬即逝的美丽。即使，她早知道，烟花放完，就只剩一片黑暗。</p>

熠熠的华光之中，他看着她，无声地笑。伸出手，从身后轻轻拥住她，将她裹进风衣里。</p>

允洛感觉到他尖削的下巴搁在自己肩头，可夜空中的漫天华彩太过美丽，美得令人窒息，她舍不得移开视线。</p>

没有看他，却听他笑着在她耳边说，声音有些低哑：“姐，我已经比你高了。”</p>

不远处的店铺在放歌。</p>

“……北京的冬天</p>

飘着白雪</p>

这纷飞的季节</p>

让我无法拒绝</p>

想你的冬天</p>

飘着白雪</p>

丢失的从前</p>

让我无法拒绝……”</p>

那一年，她19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