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头脑中思绪纷乱，理不清头绪，最后也只能缄口不语。</p>

他下巴搁在她肩上，轻轻□□她的耳根：“你记不记得，爸爸是怎么死的？”</p>

她一怔，回头看他。</p>

惶恐的眼神。</p>

他们之间的对话，从来不曾涉及到那场车祸。</p>

他笑一笑，猜到她想什么，嘴唇碰碰她鼻尖，补充道：“我说的是你爸爸。”</p>

她背脊猛地一僵。</p>

那天，爸爸又喝酒，打她，之后出去，就再没回来。</p>

第二天有人来到他们家，说她爸爸酒醉，失足跌下了楼。当场死亡，无需抢救，直接推进太平间。</p>

她转个身，面对他。她的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p>

他捉住她的拳头，一点一点扳开。她握得那样用力，指甲在掌心留下深刻的指甲印，他心疼，把她的手拉到嘴边亲吻，然后把她的手按在自己胸口，不许她再动。</p>

“那不是意外。”他说，“那时候，你昏过去了。没听见他说的话。他说，藤丽，别以为死了就可以逃脱我。我不甘心……”</p>

他那时候还小，只觉得这样一个男人，和疯子无异。</p>

可现在，他已然明白。</p>

心跟着所爱的女人死去，身体却还要活那么多年。所以，与其承受这样的折磨，不如早点自我了断。</p>

这样的男人，即使恶劣，即使不能被原谅，但终究还是会被理解。</p>

“别再离开我了，好不好？</p>

我怕自己会变得和他一样疯狂……”</p>

她缓缓抬眸，怜悯地看他。</p>

他衔去她香软的嘴唇，轻轻抬手蒙住她的眼睛。他不需要她的怜悯，那样只会让他更深切地认识到自己的卑劣。可是，如果无法再吻她，无法再感受她甜蜜的拥抱，那他要如何活下去？</p>

放不开她，把她绑在身边，以死威胁……他做得到，做得到的。</p>

他允许她痛恨他。</p>

只要，别离开，就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