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臂猛地一颤。</p>

她感受到他紧贴在她背后的胸膛瞬间僵住，顿时觉得眼前灰暗一片。</p>

“我们不能这样……我们……”</p>

心里，凉腻的血液，无法镇痛。她无法成言。</p>

她站在他身前，一动不动，如同一尊无生命的雕塑。</p>

沉默片刻，她重新开口。</p>

她的声音，像是被冷酷武装过一遍，听入允圣熙的耳朵，是那般的残忍。</p>

她说：“我们已经很任性了……不能，不能连这个孩子的一生也毁了。”</p>

他不可置信地垂眼看她。</p>

那是他们的孩子啊！怎么可以，这么轻易就扼杀？</p>

他一大早搭飞机回来，只为看她一眼，只因为她说，她想他。</p>

他刚回到家，看到放在客厅茶几上的检查报告，天知道他心里有多高兴！</p>

可随后的一切，却让他开心到无可方物的心，一点一点坠入冰窖。</p>

他甚至连尝试都不用尝试，结果都已注定。</p>

还有什么事，比无力回天还要让人觉得无奈？</p>

他赶到医院，听护士说她没有做手术，他还以为，一切，都还有转寰的余地。</p>

可原来，真的只是他的奢望。</p>

从医院回来，一路上他都在忍，忍着不要自己感情用事。他知道，这个孩子，他们要不起。可是，怎么办？</p>

他实在是割舍不掉。</p>

她刚才还说，不能连孩子的一生也毁了。</p>

一个“也”字，犹如一把刀，刺进他心口最脆弱柔软的地方。</p>

她想说什么？</p>

她想说，他已经毁了她的一生，不能再让他毁了孩子的一生？</p>

允圣熙顿一顿，原本紧紧搂住她的胳膊慢慢无力，慢慢松开。</p>

他自嘲一笑，叹息一声：“算了，你想怎样就怎样吧……”</p>

那已经是他可以妥协的，极限了。</p>

说着，允圣熙推推她的肩，“你先出去，我弄好了这个菜就出去。”</p>

她被推着朝门口走了半步，她站定，回头，按住他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p>

她拧着眉瞅瞅允圣熙：“我来吧。”</p>

沉默许久，允圣熙脸部依旧僵硬，允洛勉强勾出一抹笑，捏他的脸：“你的手艺确实不怎么样，还是我来做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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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洗菜，切菜，动作娴熟。</p>

他没动，在她身后注视她一举一动。</p>

她往锅里倒油，油面上开始冒烟，她一时晃神，直到锅里滚烫的油珠渐渐发出劈啪声，溅出来，才猛地醒过神来，油星溅到她的小臂上，滚烫的热在肌肤上爆开。</p>

她硬生生受下这滚烫的疼，看着红肿的皮肤上渐渐起了水泡，她收回视线，执着锅铲搅一下锅底。</p>

允圣熙看着允洛，噼啪的爆油声声入耳，随后便看见她肩膀猛地一抽，随后，她低头，愣愣地看着她自己的手臂。</p>

看样子似乎被油溅着了，他下意识想要上前去，却只走了半步，便停下脚步。</p>

这时，他听见她无波无澜的声音问他：“什么时候走？”</p>

“……”</p>

他死死咬住牙，没有出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