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老太太一下变了脸,“你这到底是不是亲娘,到这时候只盯着你那些嫁妆,怪不得老三说你的心思不在这个家里。”
现在责骂她的心思不在这个家里。
张氏抬起头,“是老爷要休了妾身……”
“你跟老五又是怎么回事?”姚老太太冷笑,“难不成真的像外面说的那样,你得罪了嘉宁长公主是因为老五,别以为那些话我听不到,还不是老三给你留了脸面。”
姚宜闻一时面红耳赤,没想到母亲会在这时候提起这档子事。
外面果然已经有这样的传言?
他的脸上仿佛被打了几巴掌,顿时一片火辣。
姚老太太道,“我看在你是欢哥的生母,有你在能好好教养欢哥,这才劝说老三,谁知道你如今一心想要拿着嫁妆出姚家大门,连欢哥也不管不顾了。”
张氏刚要辩驳,就又有下人匆匆忙忙进了内院,手里拿着一只小小的蓝布包递给姚宜闻,姚宜闻几乎不能喘息,伸手将青布包接到手里打开一看里面是双小孩子的鞋子。
张氏看到那双鞋不禁怔愣,正要去看却被姚老太太一把抢了过去。
姚老太太将鞋子翻过来,看到里衬上绣着“劝学图”立即大喊起来,“这是欢哥的,这是欢哥的鞋,我的欢哥啊,快……让人去找,将送这包裹的人找出来,严刑拷打,问问他将我的欢哥带去了哪里。”
张氏平静的心豁然狂乱地跳起来,她眼睛里仍旧是不可置信的神情。
可是那双鞋,实在太像欢哥离开姚家时穿的那一双。
如果不是见到欢哥的人,如何能拿到这双鞋。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范妈妈已死,她想要询问却不知该去问谁。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姚老太太忽然伸出手抓住张氏,“你这个狠心的毒妇。”
张氏一时不察被扯了个趔趄摔在地上。
如果真的是欢哥该怎么办?如果真的是欢哥,别说十万两银子,就是倾家荡产她也要去赎。
姚老太太尖厉的声音在耳边回荡。
张氏抬起头是姚宜闻失望的面孔,张氏已经心乱如麻,不知该如何应对。
……
姚家闹腾了一阵,何英在外面听消息,不一会功夫安插在姚家的眼线就来禀告,“三老爷将账房叫过去筹措银子,三太太不肯动用嫁妆,如今已经将老太太气病了。”
十万两银子。
何英吐出嘴里的草茎,“**奶算的真精准,十万两银子就必然要动用姚三太太的嫁妆。”
看着姚家的大门,何英脸上露出轻俏的神情,富贵人家又怎么样,到头来最舍不得的不是人命而是银钱。
真是奇怪,姚三太太这个母亲竟然将银钱看得胜过自己儿子的性命。
婉宁在家中轻轻地拨动着算盘。
没有察觉崔奕廷已经从衙门里回来,换了衣服站在一旁笑着看她。
他的眉眼在灯光下镀了一层柔和的光。
“二爷回来了。”婉宁放下手里的账目。
崔奕廷坐在软榻上说起姚家的事,“听说张氏不肯卖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