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二话不敢说,解下了腰中的钥匙,颤抖着手去开门,将门推开,正看到柳乘风在里头睡觉,不过邓龙这时候在想,这贼……不,这钦犯是不是饿晕了?若是如此……
好在这大官儿进去,什么都没有说,瞥了邓龙一眼,道:“你在外头候着。”等邓龙走出去,大官就关上了门。
柳乘风听到了动静,一看是温正,立即从榻上坐起来。
温正打量着他,见他气色不好,刚刚摆出来的怒容不禁松弛下来,叹了口气,道:“晨曦和晨若也在外头,不过我没有叫她们进来,免得让人伤心。”
他一边说,一边坐下,深望了柳乘风一眼,正色道:“这件事闹得实在太大了,陛下勤勤恳恳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维持了一个中兴的局面,可是天子脚下,有人作乱,有人弹压,这两件事,都和你脱不了干系,你想想看,龙颜大怒,是你能承受得起的吗?”
不等柳乘风说话,温正继续道:“好在牟指挥使从宫里回来就已经召集了大家商讨,指挥使说了,这件事是非还没有定论,现在已经知会各千户、百户所细查此事,若是当真有贼人趁机煽动,你弹压,那也算不得什么大罪,你也不必灰心冷意。”
柳乘风道:“泰山大人,小婿其实在这里久候多时。”
温正眼中迟疑了一下,道:“哦?你说。”
柳乘风先苦笑道:“这一次是我行事太孟浪了,可是事后回想,虽然身陷牢狱,小婿却无怨无悔。不过既然指挥使大人和泰山大人肯为小婿奔走,小婿倒是有一件事要交代,泰山大人出去之后,立即去寻一个叫老霍的总旗,他会给泰山大人一个人证。”
温正颌首点头,道:“老夫记住了,看来你并没有完全丧气,现在还能谋划这个,很好。”
温正迟疑了一下,继续道:“我这个岳父,从前瞧不起你,总是觉得你是个无用的书生,对你百般刁难,你不要放在心上,这一次你虽然太冲动,却也算是大丈夫的行径,你可知道老夫当年发放到辽东去做百户?那个时候就已经明白生死有命、富贵在天的道理,有些事纵是有千般的阻扰,也非做不可。”
“不过……”温正朝柳乘风莞尔一笑道:“你比起老夫来,却是放肆得多了,天子脚下,说去平叛就平叛,说杀人就杀人,哎……刚直有余,而心机不足,这样也不好。”
“你是钦犯,老夫进来还是托了关系,只怕不能说太多的话,你有什么要交代的,可以和老夫说。”
柳乘风想了想,随即道:“泰山大人,我饿了,有没有饭吃?”
“……”
温正呆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