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声音在卢明身边响起来,吉尔雷转头一看,只见一位50岁上下的中国人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正好听到了吉尔雷对卢明的规劝。这位中国人穿着西装,看起来有点身份的样子。在他的身后,还有几位年龄更大一点的中国人,大腹便便,脸上有一些傲慢之色,想必也都是牛人了。
“这位先生,你是谁?”吉尔雷表情冷淡地问道。他想,自己是本地警察,这些中国人不管什么身份,在这里也是外人,还能翻天不成?非洲也有类似于强龙不压地头蛇的谚语,吉尔雷相信,对方是不敢跟自己呲牙的。
说话的这人,正是刚刚从加贝赶过来的冯啸辰,他身边的几位,自然就是阮福根、万官生等人了。冯啸辰做事一向是会考虑周全的,他事先便向阮福根等人详细了解了情况,又让人调查了戈斯内尔警方的情况,以及龙飞公司的背景。
包成明的辰宇信息公司一向都以消息灵通而著称,冯啸辰一个电话,包成明便让人把陶家龙等人的祖宗八代都查了个清楚。了解到陶家龙等人都是新阳省的二世祖,而且父辈的作为也都有不堪之处,冯啸辰心中暗喜,这位陶大少以及他的爹地不高不矮、不胖不瘦,正好能当一只杀鸡儆猴用的落毛鸡。于是,今天听说麦卡蒂的手下来了,他便让卢明先上去搭话,到了关键时候,再由他出场来对付麦卡蒂。
“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你们警察局长还是麦卡蒂吧?你叫他过来见我,就说我是他的老相识了。”冯啸辰冷冷地对吉尔雷说。
冯啸辰的这种态度,让吉尔雷颇为不悦,但不知怎的,他总觉得冯啸辰身上有一种乞力马扎罗山一样的威压感,让他不敢造次。他愕了一下,想说点什么场面话来撑撑门面,一时又想不出来,等好不容易想到了,时间已经过了半分钟,这个时候再说硬话就显得更尴尬了。他把脚一跺,吩咐旁边几位警察站着别动,自己一溜烟地跑去向麦卡蒂报信去了。
“什么,对方说是我的老朋友?”麦卡蒂坐在警车里,挠着头皮。隔着百十米,他看不清冯啸辰的相貌,心里隐隐觉得这个身影有点熟悉,似乎还与一段不太愉快的经历有联系。他想了想,拉开车门走下车来,正了正自己的帽子,然后便一脸严肃地向农场大门走了过去。
“我是查汶警察局长麦卡蒂,请问你是……”
麦卡蒂走到冯啸辰一行面前,端着架子做着自我介绍,同时认真打量着冯啸辰的脸。他的话刚说到一半,脑子里突然一道电光闪过,他也像是触了电一样,挺直的腰板瞬间就弯曲下去了。
“你,你是冯先生,是是是是,是总统的侄子?”麦卡蒂结结巴巴地说道,他倒也想把话说得更流利一些,无奈牙齿已经不受控制了,格格格地打着战,能够把话说出来,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吉尔雷担当的是翻译的角色,听到“总统的侄子”一句,他也觉得眼前一黑,有一种想昏倒的冲动。
总统鲁伊,前军方参谋长,如今是总统兼军方参谋长,在戈斯内尔是说一不二的君主,这位中国人居然是他的侄子,这世界实在是太凌乱了。
从这位总统侄子的表现来看,他分明是站在阮氏农场一边的,自己这些天受麦卡蒂指使找阮氏农场的麻烦,还不知道已经把对方得罪成啥样了。万一对方到总统叔叔面前歪歪嘴,自己这身衣服能不能保住已经没必要想了,自己最需要担心的,是小命能不能保住的问题。鲁伊总统在当军方参谋长的时候,可是杀过不少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