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藏海挥挥手,道:“走,进去说话。”
正园其实也不大,但布局四四方方,属于大框里绕着小框,小框外套着大框。
一路门亭而入,来到一处正中央的楼阁内。
范正文携妻子闵氏刚刚下楼,见着郑凡,范正文笑道:“可是巧了,刚得知犬子回来,正准备稍后带他去给伯爷行礼呢,这就碰上了。
来,少良,这就是你最崇敬的平野伯爷。”
“平野伯?”听到这个称谓后,范少良的眼睛当即亮了起来,甚至有些不敢置信地惊呼:“真的是平野伯?”
此时的范少良,在郑伯爷看来,就像是一个追星的少年。
一个楚国少年居然会崇拜一个燕国年轻将领,这看似是一件很荒谬的事;
但细究下来,也能理解。
既然范正文敢当着自己儿子的面就这样介绍,显然这位范家嫡长子是知道很多秘密的,包括他母亲的真正身份。
一边,是燕国的皇亲国戚;
一边,是楚国大族屈氏的世代奴仆;
对于这个自打生下来就不愁吃不愁穿,有更多的心思去追求“精神认同”方面的少年而言,他的情感倾向到底会倒向哪一侧,真的很好猜。
“范兄,令郎当真一表人才。”
夸人家儿子,是基本社交礼仪。
郑伯爷见范少良对自己这般热情,就又加了一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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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过两年,可以跟着我一起在疆场建功立业了。”
范正文闻言,直接对自己儿子道:“跪下给伯爷磕头,听到没,伯爷收下你了。”
“………”郑凡。
“范少良,多谢伯爷收留,愿为伯爷效死!”
对于一个少年郎而言,见到偶像,且能够直接加入偶像的队伍,这真的是做梦都能笑醒的事。
但郑伯爷可没那么单纯,因为这一出,明摆着有些强行借棍上爬的意思。
“少良,你带着你母亲先下去,为父和伯爷有话要说。”
“是,父亲,伯爷,末将……不,小人……不,我,我先告辞。”
少年脚步有些发晕,脑袋有些微醺,嘴角带着抑制不住的笑意,搀扶着自己母亲的手走出了阁楼。
“伯爷,请。”
范正文邀请郑凡上二楼,翁藏海抚须轻笑,倒是没有跟上来,而是在底楼盘膝而坐,拿出一本书,津津有味地翻阅起来,像是一个局外人。
二楼是一个雅室,范正文请郑凡入座,他则开始煮茶,可以看出来,范正文很精通茶道。
郑凡也没说话,就在那里坐着等。
终于,茶水被送到面前。
范正文也开口道:“伯爷,有件事,范某不知当说不当说。”
若是自己手下人敢对自己说这种话,郑伯爷早就一脚踹过去了。
但自己既然准备要坑人家全家,
自然而然的在态度上,就温和了不少。
吃了人家的,睡了人家的,还看了人家的姑娘,结果还要坑人家,任郑伯爷脸皮再厚,也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范兄大可直言。”
“伯爷,范某觉得,这公主,现在抓是抓了,但抓得过于悄无声息,所以,范某认为,伯爷若是想要按照一开始咱们一起所设想的那般,将这名气完全扬起来,现在可以………”
“可以什么?”
“可以将公主给放了。”
“放了?这怎么可以!”郑凡义正言辞道。
“放了,咱们可以再抓嘛。”
郑凡站起身,对着范正文道:“那岂不是将范兄,将范家,至于更加危险的境地?
不行,不行,坚决不行,
这种事,
我郑凡做不出来!”
“伯爷,伯爷……”
“入楚至今,范兄待我如兄弟,我视范兄为手足,我郑凡怎能做出这般畜生不如之事?”
范正文深吸一口气,道:“伯爷,请听我缓缓道来。”
“不行,不用说了,绝对不行。”
“哎哎哎,伯爷,坐,坐,坐,稍安勿躁嘛,稍安勿躁,伯爷应该清楚,我们这次抓了这个公主回去,她是真的,但也必然会变成假的。
所以,将她放了,等大婚那日,我们再按照原计划将其再抓回来就是了。”
“屈氏和皇室必然会更加警戒,我们想按照原计划再劫人,难度将比一开始设想的要高出数倍。”
“那咱们大可付出数倍的代价就是了,我范家可发动一切力量,不惜一切帮伯爷将公主给再抢回来,助伯爷一句扬名天下知。”
“一切力量?”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