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没有想到,这匪首居然没有理睬柳青,反而问出了这么个问题。
柳青愣了!
玉尹同样也糊涂了……
“此东京玉尹所作。”
说着话,柳青用手一指玉尹,“小乙虽出身市井,却是一位奇才。不但精通音律,擅长诗词,更使得一手好扑,写得一手好字。此前小乙书文,被赞自成一家。”
玉尹都不知道,也没有询问过柳青,他而今是怎样的名声。
而今听柳青这么一说,他心里先是一怔,旋即苦笑摇头,上前一步,朝那匪首唱了个肥喏。
“自家自关中而来,一路所见,满目疮痍。
故心生感触,作此俚曲,倒是让好汉见笑了……”
重生这么久,玉尹已学会了厚脸皮。
他这一站出来,让对面匪首也为之愕然。先前他和玉尹交过手,知道眼前这人的身手,并不逊色于他。特别是那一身怪力,以及对力量的掌控,都非同小可。若非刚才兵器不顺手,玉尹也未必会输给他。更重要的是,玉尹在己方混乱之际所展现出的冷静气质,绝不是一个普通人可以拥有。匪首甚至相信,玉尹曾上过战场。
“那曲儿是你作的?不知何名?”
“呵呵,曲名山坡羊,至于那词名……不如就叫鲁山怀古,如何?”
“鲁山怀古吗?”
匪首想了想,突然笑了。
“小小鲁山,还当不得山河表里潼关路!
不过先生能做出这等好曲,想来也是个有大才的人,先前是伯远失礼了,还请恕罪则个。”
这厮,叫伯远?
明显是表字,而非姓名。
只是玉尹又不太好询问,便微微一笑,朝那人拱了拱手。
“不过你这鸟厮方才说给买路钱,却要问问,能出几多买路钱?”
匪首话锋突然一转,口气顿显不同。
柳青一怔,旋即苦笑道:“这还要看好汉怎么说。”
“你是出门讨生活,自家也是不得已做无本买卖,都不容易……这样吧,便看在那位玉先生面子上,而且自家虽伤了几人,却没有见血。你有这许多车仗,想来也是个不缺钱的。一辆车十贯钱,你这边好像有十五辆车,便一百五十贯如何?”
“一百五十贯?”
“怎地,多了不成?”
这家伙如果去做生意,绝对会赔得一干二净。
玉尹在旁边笑了,柳青也露出笑容。
说实话,柳青已做好了破财免灾的准备,莫说一百五十贯,便是在千贯以下,他都可以答应。
看起来,这匪首倒是个老实人,柳青不免心生好感。
“好汉说笑了,一百五十贯又算甚事?不如这样,咱出三百贯,权作交个朋友如何?”
“三百贯?”
匪首眼睛一亮。
而在他身后那些盗匪,也一个个瞠目结舌。
也许,三百贯在东京开封府算不得什么,最多是买一幢小屋。可是在鲁山,三百贯可是一笔大钱。莫说这些盗匪从没有抢来过这么多钱,便是听也很少听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