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尹这番话,说得前后矛盾。
可是庞万春却听出了玉尹的意思:想要打败曹荣,只有依靠掌心雷的威力。
但是这掌心雷要如何使用,才能够发挥出效果,还需要认真考校,想出一个章程。
说起来,庞万春也是第一次见到掌心雷这种火器。
对于掌心雷的威力,他也是非常震撼,不曾想会如此骇人。他亲眼看到,金兵被掌心雷炸的血肉模糊。清理战场的时候,几乎看不出人的模样,只剩下一堆烂肉。
掌心雷的威力,的确是惊人。
但如何发挥它的威力,却要仔细思考。
庞万春策马玉尹身旁,看着茫茫旷野,不由得眯起了眼睛。
“那小乙准备如何抵御?”
玉尹,却回过头。
月光下,郭桥镇城墙若隐若现。
庞万春突然眸光一闪,“若不得野战,何不据城而守?”
“嗯?”
“郭桥镇虽说不甚坚固,却毕竟是一座城寨……虏贼擅长野战,而我方多是步卒,也唯有据城而守,方有一线生机。”
“哥哥,计将安出?”
玉尹知道,论计谋战术,自己怎么也比不得庞万春这种专家。
想当初,庞万春曾统帅千军万马,更经历过无数次惨烈搏杀,方才活到了现在。别的不说,庞万春的那份眼力价和他对战事的掌控力度,绝不是玉尹可以比拟。
哪怕玉尹是穿越众,有千年眼界,却不是行伍出身。
庞万春微微一笑,在玉尹耳边低声窃窃私语。
玉尹一开始,眉头紧蹙……但渐渐地,却露出了笑容。
也许,这真是一个好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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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渐渐亮了!
靖康元年正月初七,曹荣率领两千大军,踏踩着晨雾,自期城呼啸而来,兵临郭桥镇。
一路上,曹荣逐渐冷静下来。
他更让人收拢了从郭桥镇败退下来的金军,仔细打听了宋军的情况,对昨夜曹宁和宋军的交锋,也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非是曹宁无能,而是宋军手中有一种火器,打得曹宁措手不及。当然了,宋军之中似乎还有几员悍将,据说是勇冠三军。
不过,金军对那三员宋将,却一无所知。
便是曹荣自己,也不记得东京禁军中,有如此猛将。
他知道殿前司金枪班直有一个曹宁,也知道在侍卫亲军马军司里,有一个呼延灼。
东京禁军的那些有名望的将领,曹荣大都知道。
甚至,他还知道殿前司指挥使马皋的夫人王燕哥,虽为女将,却是巾帼不让须眉……
可是,却偏偏不知道那三员宋将是何方神圣。
曹荣虽说痛失爱子,一心想要为曹宁报仇。但他却不是一个逞匹夫之勇的莽夫。这一点,从他一开始便徐徐推进,一座城池一座城池的掠夺,便能够看出端倪。
所以,越是报仇心切,曹荣便越是冷静。
在仔细询问了战况之后,他得出一个结论:宋军有一种火器,并非他所熟知的霹雳炮,皮纸炮那样的武器,而是一种便与携带,可以投掷的火器。这种火器,威力惊人,爆炸的声音很大,可以使战马呈现慌乱。不过,曹荣却听出了掌心雷的弱点:只能用手投掷,爆炸的范围很小,只要骑军不挤在一处,威力随之减少。
若是这样,便散骑出击。
郭桥镇宋军并无太多骑军,单靠步卒,恐怕也难有作为。
最重要的,他已经知道,郭桥镇几乎是一座空城,那郭桥镇的宋军,不过是一支孤军。
我儿休要害怕,为父这就为你报仇!
曹荣心中大定,旋即命骑军拉开距离,朝着郭桥镇逼来。
清晨的阳光,普照大地。
郭桥镇冷冷清清矗立在晨光之中,透出一股子清冷之气。
镇外,尚残留着昨夜大战的痕迹。曹荣纵马向前,举目朝郭桥镇看去,却不见一个宋军的影子。
郭桥镇大门紧闭,城头上竖着一根木杆子。
那木杆上,悬挂着一具尸体,被扒的精光,光溜溜掉在杆子上,随着清晨的微风晃动。
曹荣忙仔细看去,却不禁瞠目欲裂。
他看得清楚,那杆子上挂着的尸体,赫然便是曹宁。
“宋狗欺我太甚!”
本平静的心境,被那具尸体一下子打破。
曹荣再也无法耐住心头怒吼,举起大枪,嘶声厉吼道:“三军儿郎,与我冲锋……”
金兵,伴随着曹荣一声怒吼,齐声呐喊。
两千多铁骑想着郭桥镇扑过去,眨眼间便来到城门下。
可是郭桥镇的城头上,却依旧是悄无声息。
曹荣见此状况,不由得有些疑惑,他犹豫一下,便下令道:“宋军不敢应战,儿郎们下马攻城。”
金军以骑兵为主,虽说没有大型攻城器械,但也带着简单的攻城器具。
拒马迅速架起,在数十名金军抬起拒马,呼喊着向郭桥镇的城门冲去……曹荣则勒马城下,凝视城头上的动静。不知不觉,麾下的骑军在不经意间,正聚拢在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