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旁的巷子里,走出一名老僧。
就着清冷月光,善应看清楚那老僧的相貌,不由得心里咯噔一下,顿时紧张起来。
“陈希真?”
“正是老衲。”
善应冷笑一声,“不过手下败将,难不成也想留下我吗?”
“老衲自知本领低微,留不得施主。
只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老衲只好厚颜找了两位好朋友,还请施主万勿推辞。”
说话间,从暗影中有走出两人。
一个身着破烂道袍,背负一口宝剑;一个则手持一杆大枪,正拦住了善应的去路。
三个人,三个方向,成天地人三才之法,将善应包围起来。
而在三人背后的暗影中,更影影憧憧,可以看到人影晃动,善应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非常难看。
“嵩山一斗米,张进。”
“相州陈广。”
两人纷纷报出了名号,善应的心,也随之沉到了底儿。
张进?
陈希真的师弟,杨再兴的师父。声名或许没有陈希真响亮,确是实实在在的宗师级人物;而那相州陈广,更是赫赫有名的一代枪王。年纪比陈希真要下很多,但一杆大枪,着实已经达到了宗师水准。善应万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陈希真。
他更没有想到,陈希真居然不顾江湖规则,还请了两个帮手。
若一对一,善应自认有八成胜算。
可若是一对二,善应估计就算能胜,怕也是两败俱伤。现在,是一对三,善应可谓毫无胜算。再加上那些隐藏在暗处的宋兵,今天这个局,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哗棱棱,九节钢鞭拖在了地上,发出一连串的声响。
善应目光扫过三人,半晌后一声苦笑:“如此说来,自家行踪,早已被你们看破?”
“从施主抵达开封时,便已经看破。”
“那司马静……”
“呵呵,司马大官人乃老衲师侄好友,自然是得老衲师侄托付。”
“你师侄?”
陈希真微微一笑,“或许我那师侄在施主眼中不过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但老衲相信,施主一定听说过他的名字。此次施主的行踪,便是被我那师侄所掌握。”
善应眯起了眼睛。
陈希真的话语中,透着一股子淡淡的自豪和骄傲。
他缓缓伸出手,化作鹰爪之态,仿佛自言自语道:“我那师侄,出身于市井,身无功名。偏他好大运道,做出许多大事来……老衲一直以来,对我那位师兄都不服气。可现在看来,老衲确不如他。只他那份眼光,便非老衲可比,想来着实佩服。”
张进呵呵笑道:“是啊,大师兄的眼光,的确不凡。”
“玉尹!”
到这时候,善应若还不知道陈希真说的人是谁,便真个成了**。
他脸色微微一变,喃喃自语道:“说起来,倒是咱真的小瞧了此人……想必萧相公,也是死在此人手中。”
话音未落,善应突然发出一声夺人心魄的历啸,手中九节钢鞭华棱棱一响,便向陈希真戳去。
“善应,久闻你武艺高强,便由自家先来领教。”
陈希真沉静立于一旁,面对善应的扑击,丝毫不惧,甚至连躲闪的意思也没有。眼见钢鞭就要打在陈希真身上,一旁早就蓄势待发的陈广呼的一下拦在陈希真身前,手中大枪扑棱棱一颤,宛如一条巨蟒般便拦住了善应。陈希真也在陈广出手的一刹那,呼的闪身来到陈广先前的位子。待陈广接下善应一击的刹那,陈希真腾空而起,双手化作鹰爪之态,恶狠狠扑向善应,“施主,便留下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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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渐明亮。
完颜宗望从船舱里走出来,脸上透出凝重之色。
“国师,还未来吗?”
通译连忙道:“回禀郎君,国师尚未回来。”
心中顿时涌起不安感受,完颜宗望在甲板上徘徊不停,有些坐立不安。
按道理说,善应早就应该回来,可为什么到现在,还不见踪影?眼看着时间一点点过去,丑时将过,寅时将至,完颜宗望越发焦躁起来。
不远处,司马静的海船已经开始移动。
船上的灯火点燃,显是要准备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