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冬至露出了痛苦之色,哽咽道,“见我,见我又有什么用,我都已经这样了,他还能认得出来嘛,我不想吓到他,我希望他记忆中的儿子,还是之前的那个,没什么好见的。”
丁锡锋劝道,“见与不见,是你自己的选择,但是别忘了我刚才说的。这个立功减刑的机会,是你父亲留给你的,如果你再一意孤行,不肯配合警方调查,等于是辜负了他的一番良苦用心。”
李冬至又沉默了好一会,“我都说了,我不认识那个接应的人。”
“那你父亲是如何联系他的,这你总该知道吧。”
“我记不清了。”
丁锡锋耐着性子问,“那我们换一个问题,你和朱为超是怎么搭上关系的?”
李冬至想了想,“我们在放风和车间工作的时候总能遇到,偶尔也会闲扯几句,时间长了,谁是什么人,是什么想法,大家都知道。接触久了,试探多了,自然知道彼此有越狱的想法。”
“说实话,我一开始也只是有想法,抱怨几句。我真没想到朱为超真的可以越狱成功。”
“我看过美剧越狱,一直觉得演的太假,结果,现实比电视剧更戏剧。”
“李冬至,你回想一下,朱为超有没有跟你提过在监狱外面接应的人?”
“你们想知道为什么不去问朱为超,他才是越狱的主谋,他比我要清楚,何必在我这浪费时间。”
丁锡锋和马景波都没有答话。
过了一会,李冬至笑道,“让我猜猜看,你们不会还没抓到他吧。如果真要这样的话,那我可真是羡慕嫉妒恨了。这家伙跑了这么多天,他的心愿应该也已经完成了。”
马景波反问,“心愿?朱为超有什么心愿。”
“他的心愿还不少呢,我想想……加起来,怎么也得有五六个。”
马景波拿出一个笔记本,“你说说看,他都有哪些心愿。”
“第一个,他想见见家里的亲人,尤其是父母和女儿。第二,他想吃顿涮羊肉。第三,他想喝茅台、抽中华。第四,他想找个女人**。第五……是什么来着,我也记不清了。”
马景波皱了皱眉,都什么乱七八糟的,越说越不像话,“我再问你一遍,朱为超有没有提过,越狱之后谁会在外面接应你们?”
“等你们抓到了朱为超,一切都清楚了,何必在我这浪费时间。朱为超都越狱好些天了,他既然知道我被抓了,即便他之前真跟我说过些什么,又还有什么意义?”
“再说,你们能保证我说的就是真的,就不怕我给朱为超打掩护,扰乱了你们侦查的方向,反而放跑了朱为超。”
马景波哼了一声,懒得再跟他扯淡,“你放心吧,朱为超跑不了了,他现在老老实实的躺着,就等着当大体老师呢。”
李冬至嗤笑道,“什么玩意,就他那样还当老师,他**大字不识几个,他要是能当老师,我都能当校长了。”
马景波一脸无语,这不就是对牛弹琴嘛。
都说物以类聚,这不是一路人连沟通都有难度?
丁锡锋瞥了马景波一眼,你丫的又不是啥文化人,关键时刻扯啥名词。
“朱为超已经死了。”
“啥?朱为超死了!”李冬至露出惊讶的神色,随后轻笑了一声,“得,看来他也没比我强到哪去?对了,他是怎么死的,不会被你们击毙了吧。够狠的呀,老铁。”
丁锡锋有些哭笑不得,他还是头一次被人称呼老铁。
警局的领导,年级大了,成熟稳重,又有威严,肯定不会用这个词,甚至可能都不知道这网络术语。
他的下属,也没人敢这么开玩笑。
丁锡锋更想不到,会被一个犯人叫老铁。
看到丁锡锋没说话,马景波继续说道,“朱为超倒是想被我们击毙呢,可惜他没那么好的命。他是被活埋的。我的人亲手把他从土里挖出来。”
“活埋!”李冬至的语气中有些诧异和震惊,“什么活埋的他?”
马景波不答反问,“能够赶在警方之前将他活埋的人,我相信,你应该比警方更清楚。”
李冬至闭上眼睛,过了好一会才说道,“我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