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一个中年汉子有些踉跄的冲进矮坡背后,在那里摆着一个临时的营帐,此时或坐或站四五个人,都是穿着罩甲。
“小李爷,这姓卢的兵马真不好对付!”那汉子大声说道。
“老四,阵前怎么能长他人志气!”一个年长的汉子皱眉说道。
“二哥,不是我长他的气,是人家他**自己就有气..”先前的汉子涨红了脸说道,伸手向外指,“这山西来的兵马真的跟别人的不一样,且不说他们如何凶悍,光那人人铁甲就吓人的很,**,听说这山西兵有钱,没想这么有钱,连个小步卒都穿着铁甲…..”
坐在正中的一个男子哼了声,他的年纪相比于这些人来说有些年轻,穿着一件粗布衣裳,手中握着一把长刀。
“当然有钱,这些钱还有咱们的功劳呢。”他一脸阴郁的说道,“要不是这小子借咱们的力拿下河东那些豪族大户,哪里有他的财源滚滚!”
他说这话,将手中的长刀**地上。
“这该死的卢阎王!”他啐了口骂道,忽的想到什么,面色大变,“快,让弟兄们撤回来。”
大家被他突然的话说的有些发愣。
“小李爷,他纵然厉害,咱们也用不着不战就逃吧?”几个汉子皱眉说道。
“不是,这卢阎王手下的哨探极其厉害,当初咱们挟持他妻儿处处被追的喘不过气来,要不然也不至于出了那等意外,竟然让妇人孩子从眼皮底下跑了…”被唤做小李爷的男子已经站起来,面色焦虑又凝重,“他的人马滚滚而来看似凶猛莽撞,其实只怕早已经知道咱们的伏击…”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皆是色变,此时滚滚的厮杀声已然逼近。
永祯四年七月末,山西勤王军大破李贼老营兵马,当场诛杀多员李贼干将,其中包括李长三的小舅子以及堂弟,李长三闻讯吐血大哭,命全军缟素。
京城的皇帝因为这个消息连续三天都胃口大开,但这还没有结束,很快卢岩的兵马跟李长三正面相遇了。
这对于自从揭竿而起之后就从来没有让官兵看清过面容的李长三来说是第一次,当然这次不是他为了山西兵就破了先例,而是他始终没有摆脱山西兵的追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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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在一瞬间,伴着锣鼓的响,漫天遍野冒出无数的人潮,举着长矛长刀铺天盖地涌过来。
喊杀声,以及隐隐其后震动地面的马蹄声让人胆寒。
卢岩站在军中,看着成包围式的人潮没有丝毫的表情,再看四周的将士,或者是一脸漠然,或者是闪着嗜血的兴奋,丝毫没有的在突然被伏击面对靠踩也能踩死他们的人海战术的恐惧和慌乱。
张顺所领的队列中,王狗剩握紧手中的长枪,因为激动身形微微的颤抖,但这不是吓的,而是高兴。
他不由去看站在队列最前头的张顺,那个比自己还要小很多的年轻人,已经是千总的官职了,听说这个张顺当初跟随大人时,不过是个骑个马也能被吓哭的杂役,能有今天全是靠着杀敌功赏得来的。
自己也会有那么一天吧,王狗剩看着自己身上穿的代表最普通兵士的铁甲,再看看队列中甲长的铁甲,逐一看去,一级高过一级的将官们都有着明显的甲衣区别,最后他的视线依旧落在张顺身上。
杀敌!杀敌!升官获赏,让父母妻儿过上好日子,让祖上有光!
“迎战!”
伴着这一声令下,王狗剩热血沸腾,张口大喊。
“杀!”
“杀!”
呼喝声在一瞬间盖过了对方的嘶喊声,刀出鞘枪顿地的声音也盖过了那隆隆的马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