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大惊,立刻跪地。
“你是想逼他造反?”皇帝问道,“你跟那些文臣关门造了几日就是造出来这个车?”
皇帝带着满满的讽刺。
“这是哪个大臣的意思?”他冷笑一声,“皇儿,朕建议你立刻去砍了他的头为好,这可不是助你,而是在害你,功臣不加抚慰,反而忌惮挟制,这还是没狡兔尽呢就想良弓藏了。”
“父皇,不是孩儿要逼他造反,实在是卢岩其心莫测不得不防。”既然已经说到这地步了,太子干脆也撕破脸说道,“据司礼监观这卢岩相貌鹰视狼顾,心思极深,行事又是极度狂妄,他拥兵自重,拢获人心,四处宣扬其治下清平,引无数人争相趋之,名曰总兵,山西境内大笑文武官员无不以其为尊,就连山西巡抚大都督等人都小心侍奉其后,何谈挟制?”
太子跪行几步,神情激动的叩头。
皇帝沉默一刻。
“你和他有什么过节?”他忽的问道。
太子大惊,抬头看皇帝。
因为久病面色蜡黄,坐在椅子上如同一滩软面的皇帝原来一如既往的睿智。
太子额上冒出冷汗。
“父皇,孩儿曾..曾..”太子一咬牙,知道这时候不得不说了,便将当初曾想抢在卢岩和李长三之前杀掉卢岩妻子的事说出来。
皇帝听完了一阵剧烈的咳嗽,太子忙唤太医,寝宫里旋即一阵人仰马翻,一直到天色黑下来,皇帝才缓过来。
“你糊涂啊。”皇帝躺在床上,对着在一旁跪着的太子,半日才缓缓吐出一句话。
“父皇,孩儿实在是惧其势,父皇得来江山时日尚短,且天不开眼,又患病如此,孩儿心里实在是怕…”太子跪行过来,颤声说道,“孩儿并非是容不下他,而恰恰是想要容他…”
皇帝想要说什么却又被一阵咳嗽赌上,只得作罢。
“那次他只怕已经怀疑,偏这次山西军又遭如此重创,他心里必定嫉恨孩儿。”太子接着说道。
“不会,这次的事他不会嫉恨。”皇帝喘气说道。
“父皇。”太子忍不住提高声音,“您为什么就是非要这般维护卢岩!到底谁是您的儿子!”
皇帝看向太子,已经浑浊的双目中闪过一丝冰冷,看的太子不由浑身发颤垂下头,他垂下头,露出微微发白的两鬓,皇帝的眼神又软下来。
“朕得你们弟兄十个,生下来就夭折了三个,余下的又被那毒妇使人下了杀手,接连而亡,千护百佑装疯卖傻才保的下你一个,却是护的太过了….皇帝喃喃说道,与其说给太子听,不如说是说给自己听,他的声音很小,小的太子听不到,他说这话,想要抬手扶一下近在身前的儿子,却最终无力长叹一声而放弃。
室内一阵沉默。
过了许久皇帝缓过一口气,说道,“卢岩此人很简单,只要你肯信,他便可信。”
太子抬头看他,眼中皆是异议。
“那件事他不知道,你就当没发生过,至于此次的事,我说过,此时战事无情,你也无须在意。”皇帝接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