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姐下不了台,那次借着过年去了趟文登,要五姐夫把赵盛给辞了。可五姐夫却说,赵盛在罗家做得好好的,要不是为了帮他,怎么会到文登来。现在好不容易帮他在文登打开了局面,哪有把人给辞了的道理。还说,赵盛好歹是罗家的人,总比请外面的人强。
“五娘没有办法,就在那里住了些日子。想找个赵盛的错,结果没找到赵盛的事,反而赵盛找到了她的错!”
十一娘听着神色一凝:“这些话,你是从哪里听说的?”
“我很担心五姐,就写了一封信回余姚,”十二娘道,“是大嫂告诉我的!”
这样看来,十之八九是真的了!
十一娘沉吟道:“赵盛找到了五姐的错,这话又怎么说?”
十二娘表情一黯:“有人拿了一千两银子给五姐,求五姐帮着打个官司。五姐给刑名师爷说了句话,就把这件事给办了。这件事不知怎地被赵盛知道了,又告诉了五姐夫,五姐夫指着五姐的鼻子让五姐滚……五姐面子上下不来,就说起当初母亲资助五姐夫读书的事来,还说,要不是侯爷,他能在燕京买房子……五姐夫气得脸色发紫,当场就扇了自己两个耳光,从那以后,就再也没和五姐说过一句话。
“那些下人见风使舵,五姐进进出出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五姐在文登实在是呆不下去了,这才带着鑫哥儿和钿姐儿回来了。”
十一娘听着脸色越发的凝重起来:“从前,五姐是不是也做过类似收人银子帮人打官司的事?”
十二娘点头:“大嫂说,赵盛给五姐夫当钱粮师爷,大嫂曾写信质问过五姐夫,可五姐夫说,从前的钱粮师爷曾怂恿五姐用上等的官田换了刚刚开垦的下等民田然后卖田从中牟利……大嫂写信问五姐,五姐说,隔壁的县令都是这样干的,怎么到了自己那里,就成了十恶不赦的大罪了!还说,谁不想像大哥那样做个清官,可得有那个家底才行。五姐夫家里别说给他们贴银子了,每年还要往家里送银子。五姐夫每年的俸禄折合银子不过四十五两,家里一大堆的人,是够吃还是够喝的?她不这样,日子怎么过得下去。还说,大嫂也是当家的人,别人不知道,难道大嫂也不知道这其中的艰辛不成?把大嫂问了个哑口无语,再也不好插手管这事了!
“难怪她不去文登了!”十一娘呐呐地道,“不是她不想去,是去了连个站的地方都没有了……这可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这些年,大家都以为她是怕受苦才不去文登的。”
十二娘也跟着感慨了一番,然后道:“五姐回了燕京,五姐夫每年都让人送两千两银子给五姐用。五姐刚开始的时候觉得这样也好,眼不见心不烦,一心一意在燕京带孩子。等鑫哥儿有了功名,一样有了依靠。手紧一紧,每年还能落些银子。可时间一长,五姐心里不舒服了。觉得五姐夫既然每年能给二千两银子她,那灼桃跟着五姐夫在文登做如夫人,还不知道怎样地威风。又去了一趟文登。”
十一娘倾了身子,急切地道:“结果呢?”
十二娘长长地吁了口气:“灼桃平时很少出门,在家里也是粗衣布衫的,纺纱织布、种菜养鸡,像个农妇似的。服侍五姐夫汤汤水水,比正经的夫人还要贤淑。文登的人都称赞五姐夫家训严整。据说黄有和五姐夫结亲,也是看中了五姐夫门庭有序。”
十一娘有些张口结舌,半晌才道:“那五姐又怎么把灼桃叫了回来的?”
十二娘低声道:“听说灼桃去年春上怀了身孕没有保住。五姐只怕再这样下去五姐夫眼里就只有个灼桃了,借口让灼桃养身子把灼桃叫了回来,然后买了个白净小姑娘送去了文登。今年又借口盛哥要成亲,她一个人忙不过来,把灼桃留在了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