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里敢嫌您多事了?”徐嗣谨嘟呶着,“我这不是不习惯吗?”
十一娘望着没有服侍的净房,若有所指地笑道:“几年不在家,你这习惯还真是改了不少——没人帮你洗头,你洗的干净吗?”
“我头上可没有长虱子!”徐嗣谨不以为然地道。
十一娘笑了笑,出了净房。
琥珀来问:“六少爷梳洗好了没有?”
梳洗好了,就可以传膳了。
“还没有!”十一娘笑着,朝着琥珀使眼色。
琥珀会意,轻手轻脚地上前几步。
十一娘悄声道:“我这几天留谨哥儿在我的暖阁过夜,你想办法让人看看他的身子……我怀疑他身上有伤。”
追朵颜的时侯战事那样的惨烈,何况他走的那年还在她面前光膀子换衣裳,不过两三年的光景,怎么就连肩膀都不敢给她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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琥珀愕然,很快反应过来,连连点头:“夫人放心,我省得。”
“派个人去外院看着,抽个空把谨哥儿回来的事告诉侯爷。”十一娘沉吟道,“离大军回京不过四、五天的事了,谨哥儿的事要抓紧才行。”
琥珀应声是。
徐嗣谨披着湿漉漉的头发走了出来。
“天气虽然热,可也搁不住你这样。”十一娘忙下了炕,冷香机灵地递了帕子过去,十一娘把徐嗣谨按在一旁的锦杌上擦起头发来。冷香和含笑去端了膳桌进来。
徐嗣谨连吃了三碗饭才放了筷子。
“好舒服啊!”他摸着肚子,懒洋洋地倚在用姜黄色的葛布套着的大迎枕,满足的像只吃了鱼的猫似的,“娘,您说,我去四川怎样?”
十一娘坐到儿子身边,目光落在儿子身上,怎么看也看不够。
“为什么想去四川?”
“丁治不是回京了吗?四川总兵肯定要换人的。”他分析道,“这次平定西北,贵州都司的将士出了大力,四川总兵肯定会从贵州都司里选一个。贵州都司的人我都熟,办起事来自然是事半功倍。您觉得怎样?”
“你有什么事要办?”十一娘溺爱地摸了摸儿子的头,“还事半功倍呢?”
“这您就不知道了!”徐嗣谨趴到母亲耳边小声地道,“四川有盐场。成都、叙州、顺庆、保宁、夔州、潼州、嘉定、广安都吃川盐,每年向陕西镇监课缴七万多两银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