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听到了,张老太爷揣着面子让孙子自己选择,他以为他孙子听他的话,结果莲塘少爷拒绝回来。”
柳三老爷立刻嘿嘿笑了:“父亲,那莲塘不过是中了一个进士当了官,大家都把他当好孩子看,都忘了这小子小时候拉帮结派挑祸打架,咱们春阳那时候没少跟他对上,张老太爷得意什么,现在有他头疼的了,哪里比得上咱们春阳...”
柳老太爷斜眼看他,道:“一丘之貉,得意什么?要不是我让人绑着,你以为他肯回来?”
柳三老爷讪讪,又恭维道:“所以还是父亲你更厉害,不像张老太爷死要面子活受罪。”
柳老太爷道:“你是说我没脸没皮?”
冤枉!柳三老爷喊道,这边车马已经停下,柳老太爷甩着袖子也不用管事的搀扶跳下了车,门前早有一溜仆从相迎。
“父亲心里有火气冲我撒啊。”柳三老爷小声委屈道。
管事扶着他下车低声道:“父承子过吧。”
柳三老爷道:“关键是我也没父享子荣...”
管事干笑两声,想到什么岔开话题:“不过有件事,老太爷大概是忘了,只让绑了春阳少爷回来,却没有停了他的花销。”
花销?柳三老爷不解。
“就是说春阳少爷还能随便花钱...”管事的说道。
话音未落,身后马蹄声传来,众人转头,迈步上台阶的柳老太爷也停下皱眉看去。
街上一队队官兵奔驰,远处有嘈杂声四起。
“出什么事了?”柳三老爷惊讶问道,下一刻他就知道了,因为有一队官兵到了他们门前,为首的是府衙通判。
柳老太爷抬手:“大人,又要抄家啊?”
下**通判大人脚步一个踉跄,就知道这些老家伙们不好啃,所以四大家他们亲自来。
“老太爷说笑了。”他无奈苦笑道,“不是抄家,是例行搜查。”
柳三老爷道:“不是搜过了吗?那薛青不在我们家啊。”
不待通判说话,他身后的一个将官冷脸道:“这次搜的不是薛青,是薛青的同学,但凡是他的同学的都要搜检。”
同学?
柳三老爷色变:“为什么!”
将官道:“搜了才知道为什么。”
这什么回答!
通判道:“这是朝廷的命令,大家多多担待。”
柳老太爷哈哈笑了,道:“通判大人说笑了,该搜就搜嘛,我们听从命令。”一面让开,下人们也都让开。
“我家是有一个孙子跟薛青同学,但没在家啊,正在回来的路上。”
通判和将官显然知道他说的是谁,手中名册都已经准备好了。
“春阳少爷竟然要回来了啊。”通判大人道。
柳老太爷点头道:“是啊,你看我病得快要死了,让他回来赶着见一面。”
通判和将官神情愕然看着站在台阶上手里转着金球的老太爷,这可真看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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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城陷入嘈杂,似乎到处都有惊叫争执。
“这是做什么?”妇人声颤颤不安。
“娘,没事,官府搜查而已。”乐亭道,将妇人揽在身前,看着屋子里翻箱倒柜的兵士们。
书架上的书都被翻下来,正被几个兵丁围着翻看。
“看有没有这个。”一个将官低声说道,对兵丁们展示了一张纸,纸上印上一个红色的小图案。
兵丁们认真的翻看,书页书皮都拆开不放过。
“大人,没有。”他们查过后回禀。
将官看了眼站在那边的母子,年轻人神情平静,瞎眼妇人不安。
“走。”他道。
听着官兵们离开,妇人抓紧乐亭的胳膊:“出了什么事?为什么来搜查我们啊。”
乐亭道:“还是薛青的事。”停顿一下,“搜查我们大概是因为我跟薛青是同学吧。”
妇人啊了声惊讶道:“那这长安城一半人都是她的同学啊。”
乐亭道:“是啊,这长安城一半人都是嫌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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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这样有完没完。”
六道泉山社学没有读书声,原本应该在学堂的学生们拥挤站在一处,看着在学堂中穿行的兵丁,听着哗啦的书卷桌椅翻倒声,神情由惊讶渐渐愤怒。
“到底怎么回事?那薛青并不在长安府,你们已经搜过了,为什么还要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