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增拦住了项羽,苦笑道:“将军此时出兵,只怕正中了某些人的心思。诸侯如今,也都各怀心思。将军一动,弄不好就变成了众矢之的。当务之急,将军必须要取得更大的战果,以威慑诸侯。”
对范增的话,项羽还能听得进去。
他犹豫了一下之后,觉着范增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更大的战果,从何而来?
项羽的目光立刻转移到了邯郸的章邯身上。他必须要用最短的时间,把章邯从邯郸击败。
就如同他在巨鹿收拾王离一样,只要战胜了章邯……
就算诸侯各怀心思又能如何?还不是要乖乖的,俯首称臣?毕竟,实力也是天命中的一项。
颍川,长社。
刘邦裹着一件大袍,一脸羞愧之色。
在他下手,分别坐着卢绾周勃,刘肥樊哙。而刘邦上手,则端坐两个人,为首的正是张良。
张良的身边,是一个身材高大,体格粗壮的男子。
年纪约有三十靠上,甚得浓眉大眼,相貌堂堂。
“季无能,不但失了沛县,还连累得郦先生送掉性命,惨死于秦狗手中。”
刘邦的眼中浮起一抹水汽,表情沉重的说道。
“此非武安侯之错,实……也是我兄长命薄……”张良身边的男子摆手道:“然归咎到底,却是那项籍犯上。明知薛郡已是楚王治下,还疯狂进攻,更连累得楚王与武安侯到今日地步。
郦商不才,与项家誓不两立!”
“嘘!”
张良连忙阻止说:“郦商,说话小心。”
这男子,是郦食其的弟弟,名叫郦商。
不过与郦食其不一样,他从小喜欢武事,与郦食其一文一武,在高阳也成就了一番佳话。
陈胜起事之后,郦商立刻响应。
他手中有几千兵马,实力倒也不差。可是没多久,章邯杀出函谷关,攻破了颍川郡。使得郦商不得已,逃到了山中躲避。后来,张良回到颍川,派人进山,找到了郦商。没想到刚一出山,就听到刘邦在琅琊拥立楚王,郦食其被王恪烹杀的消息。郦商,恨不得找项羽拼命。
但是被张良劝阻。
无他,项家势力正盛,实不宜得罪于项梁。
没过多久,项梁战死,项籍夺取了兵权,杀死宋义。
张良立刻派人前往彭城,秘密与刘邦联系,请他前来颍川。当然了,这其中自然又有一番算计。刘邦也知道,自己呆在彭城,根本没有用武之地。连带着他那些手下,也都受到牵连。
留在彭城,死!
若是能离开彭城,摆脱了项籍的控制,也许还能有所作为。
楚王熊心,虽是一个性格有些懦弱之人。
但人并不傻……他非常清楚,随着项羽实力越来越大,他这王位,恐怕也要越来越难坐了。
当务之急,他必须要培养出自己的人马。
刘邦算起来和他同族,也是熊心唯一可以掌握的人。
所以拼了性命,他与项羽达成了协议,让刘邦攻打陈县颍川等地,以期得到发展,制衡项羽。
可事实上,刘邦离开彭城之后,也非常清楚自己的状况。
有将无兵,说什么都没有用。砀郡虽然也有兵马,但大都以项羽马首是瞻,他调动不了。唯有尽快拥有自己的兵马,才是王道。所以刘邦甚至没有去睢阳,直接就来到颍川,找到张良。
“子房,以你之见,这龙门鑱钺,,该如何解释?”
张良苦笑一声,“我只想说,这龙门鑱钺,出现的……实在诡异。如今无数人被卷入其中,弄的大家人心惶惶。但如果说,这是上天警示?我却不信。可如果是人为,此人高明,胜我十倍。”
张良,何等高傲之人,却说出这样的言语。
刘邦闻听,心里一凉。
怎么,这世上还有比子房高明的人?在刘邦心里,张良已经属于高人了……可现在,连张良都认输,那个人,还是人吗?
张良说:“以谶纬造势,勿论这时机,还有手段,都恰到好处。
武安侯,我甚至怀疑这之后的种种谣言,也出自同一人之手,把整个局面,全都给搅浑了。”
“此话何解?”
“其一,鑱钺一出,无数人被卷入其中,诸侯之间,必然会彼此提防。其二,所有被卷入天命之人,都将遭到敌视。我相信,如今怕是连楚王对武安侯,也不会如早先那般的信任。
而这三,大河南北,定然会陷入一场苦战。
武安侯你想,只一个河北赵地,现在就有五个天命;而这大河之南,更有七个天命,局面已经完全失去了控制。如今,也就是武安侯您,必须要做出选择了,是争,还是要避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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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邦这心里,不由得一动,陷入了沉思。
张良也不催促,而是把目光,转移到了卢绾身上。
“卢绾,你刚才说,那刘广武的身边,有一个比他还厉害的角色?”
原来,刚才寒暄的时候,郦商等人谈起了巨鹿之战。
对项羽在巨鹿之战中所表现出来的狂野和凶悍,郦商表示颇有些敬佩。可没想到,樊哙却说:“项籍虽勇,但比起刘广武来,恐怕还有一些不如。”
刘广武,说的正是刘阚。
到了这种程度,这种地步以后,谁都不可能再去小看刘阚。哪怕刘阚已经北上九原,依旧不容人小觑。言谈之间,哪怕刘邦等人不情愿,也必须要称一声广武君。毕竟,对敌人的不尊重,就是对自己的不尊重。在经历了无数波折之后,刘邦也好,卢绾也罢,都必须承认。
郦商自然不信。
于是樊哙就把刘阚的一些事情说了出来。
“这天底下,若当只论勇武者,项籍可列第三。”
张良也很好奇的说:“如此说来,那第一位,恐怕就是那刘广武了……那第二又是何人呢?”
“刘广武虽勇,但恐怕只能排在第二位。”
“哦?”
不仅是张良来了兴趣,郦商也颇为好奇:“但不知,这第一位又是何人?”
樊哙的眼中,流露出一种恐惧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