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队内冲突很快就结束了。球员们奋力将两个人拉开,然后隔得很远,教练们也全面介入。乔治.伍德更是肩负起自己身为队长的指责,死死抱住挣扎的最凶的齐姆邦达,然后不停的在他身后低声吼着。至于他吼了什么,不知道,现场太嘈杂了,别人根本听不见。
被拉开的两个人还在怒目而视,谁也不想就此罢休。拉着他们的队友们也不敢松劲,生怕一放手两人就又扑上去扭打成一团。
嘈杂渐渐平息,突然有那么一瞬间,训练场上格外安静,只有几个人的喘息声。或许是因为这样的场面让大家都觉得尴尬和意想不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了。
以前森林队气氛好的时候,别说这样拳脚相向了,就连吵架都几乎没有。开玩笑归开玩笑,这可是真正动了怒气。
在旁边一直冷着脸看戏的托尼.唐恩终于站了出来。
他出现在众人面前,还戴着墨镜。
看到他站出来,原本就安静呃场面连粗重的喘息声都听不到了。**都知道这时候头儿一定要发火了。
因为如果唐恩很夸张的挥舞着手臂,嘴里骂着难听的脏话,其实并不代表他真的生气,那多半是因为需要装出来的样子而已。他真正生气一般反而表现的很平静,不会面红耳赤的向你吐口水,也不会做出各种娱乐观众的夸张肢体动作,甚至……你不会听到他大声咆哮。
此时此刻的唐恩就面无表情的站在所有人面前,由于还戴着墨镜,所以别人都看不到他的眼神。
唐恩站在众人面前,没有马上发话,他看看被人拉住的本特纳,又看看被伍德抱住的齐姆邦达,然后看看有些不知所措的其他人。
“看样子你没受伤,尼克。”唐恩终于开口说话了,从他的语气中外人丝毫怒气都听不出来,但这正是让大家害怕的原因——暴风雨前的平静。“看到你在地上滚的那么痛苦,我还以为你腿断了呢。如果是在比赛场上,铲翻你的那个倒霉蛋一定会吃到一张红牌。但是现在看来是我多虑了,你还有怒气打人,而且打得不轻。”
本特纳的气息渐渐平缓,冲动之后理智回到了头脑中,他也觉得自己这事情做得有些过火。但是为了不在敌人面前示弱,他的表情依然很凶。
接下来唐恩又扭脸看齐姆邦达:“我是说过这种对抗赛是萎了培养你们的好胜心,但是有个前提——这是队内对抗赛,你们的对手不是面目狰狞的敌人,而是自己的队友。如果你下脚之前能够认真考虑一下这个问题,我会非常感激的,帕斯卡尔。”
齐姆邦达仿佛没有听到唐恩在说什么一样,仍然对打了他却逍遥法外的尼克拉斯.本特纳怒目而视。
唐恩对旁边的队医组长弗莱明摆摆头:“把尼克领走,去做一次检查。”弗莱明点点头,拉着本特纳走了。
丹麦小子也想趁机下台阶,于是也没有反抗,听话的跟着走了。
“我注意到了最近队内一些不太正常的气氛,我也知道是什么原因造成的。所以这几天我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唐恩将墨镜摘下,看着眼前的这些人。“到目前为止我们只不过输了两场比赛,平了一场而已,两轮没取胜罢了。这样的小起伏对于一支成熟的职业球队来说根本不算什么。这世界上根本不会有百战百胜永远不会输的球队,阿森纳很厉害,四十九场不败,可第五十场他们不也还是败了吗?所以我在想为什么我们会在失败面前表现的如此脆弱?就像一个从来没有考试不及格的优等生在考了八十分之后就痛哭流涕……这太令人尴尬了。”他摊开手。
唐恩没有骂“他**”,也没有咆哮着把自己的怒气如狂风骤雨一般发泄出来,他在和自己的球员讲道理,但是这看起来更恐怖。
“或许我应该故意让球队输个十来场,你们才能从中吸取到经验教训,学会如何面对失败?和……人生中偶尔的不如意?”
说到这里,唐恩顿了顿。
“想想我们刚刚回到英超的那个赛季,再想想我们输掉冠军杯决赛的那个赛季……人生中还有比这更惨痛的失败了吗?那样的失败都没有打垮我们,一个赛季之后我们卷土重来,拿到了冠军杯。但是为什么拿到了冠军之后,反而就经不起失败了呢?所以我一直在思考,是什么让诸位的心理承受能力变脆弱了,是什么导致今天这件事情的发生。我想了好几天,我觉得是心态变了。拿了冠军让我们骄傲,让我们嚣张。我认为骄傲是一件好事情,年轻人就应该骄傲和嚣张,否则等到老了想嚣张都嚣张不成了。问题的关键是——不能是因为拿到了冠军才嚣张,而是天性就该嚣张。就算输了球,我也很嚣张,我不和那些想来施舍同情的人握手。”说到这里,唐恩笑了一下,不过没有人附和他的这个冷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