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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有借无还

站起身来,我绕着大树慢慢的转了几圈,然后在刘布面前站定,冷笑着问:“这棵大树看样子有200年左右的寿命了,你把它圈起来建寨之前,它必定屹立在旷野中或者大路边,是不是?”

刘布忐忑不安的低下头,六神无主的点头称是。

我伸手***着大树,感慨万千的说:“这棵大树我看还能再活300年。前后一算有500年的寿命,来来往往其下,一日没有百人,也有几十人,一年恐怕有几万人路经其下,五百年的岁月,怕有千万人路过这棵大树。500年了,几千万人走过大树,其中有个皇帝有什么了不起?说这棵大树下必定会坐着一个皇帝、君王,这个概率,跟说中国必定有个皇帝有什么两样?照这种说法,我且问你,哪棵百年、千年的大树下,必定不会坐着一个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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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布听了这话,抬起头,诚惶诚恐的看着我,拼命的翻着眼睛。在这个迷信的时代,这番话如晨钟暮鼓,震撼着每个人的心灵。

襄楷面色苍白,不甘心的强词夺理:“我才疏学浅,只算到树下将坐着一位君王,可没算到这君王是否出自刘布之家。天地之间,自有神灵,玄奥之学,其是愚人所能掌握的?”

我用饶有兴趣目光的看着襄楷,幸灾乐祸的问:“阁下既然自称是个术士,可否算出今日是否是你的死期?”

襄楷满头大汗,惊恐万状,小眼珠乱转,气急败坏的说:“术算之道,只能帮别人推算,不能算自己,我才疏学浅,算不出自己的命运。”

我冷冷的一笑,今天偏要出个难题,于是挑衅的说:“你今日便破个例,算算自己如何?”

襄楷盘坐在地下,摆弄着龟壳,铜钱,卜草,汗珠不断的从头上往下流。我故意抽出刀来,不时的在他头上、脖子上、肚腹上比量,借此机会打乱他的思考。

他要是说出今日死,我就让他明日亡;他要说出明日死,我让他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他要说出那句著名的“我比你早死一天”的话,我现在就把他挂在大柳树上,看看我明天是否能死。

受到我那咄咄逼人的刀的威胁,襄楷心惊肉跳,实在想不出对策,把龟壳铜钱一丢,破罐子破摔的说:“今日我到了君的手里,生杀皆由君一言以决,这命算来何用。”

“好”,我轻蔑的点点头,面有愠色的说:“来人,拿个布条来,把他的嘴堵上。”我可不能再让他胡言乱语。

我接着轻描淡写的命令道:“这棵大树风光很好,把他给我吊在树上。虽然他没算出来,但我已经决定了——他今日死。”

指着挂在树上的襄楷,我疾严厉色的对刘布说:“你妄信这个骗子谣言惑众,看到天下乱起,感觉我统计田亩会影响你今后的生活,竟然袭击我军械车队,趁机作乱。这个骗子今日已经挂在树上,你也去陪陪他吧。”

“来人”,我接着咬牙切齿的传令,“把他也挂在树上,与那个骗子一路同行”。

士兵们对这件事稍有恐惧,战战兢兢的执行了我的命令。

在我国古代,获取知识不易,那些侥幸获得传授的人都喜欢把知识神秘化、神圣化,以此来获得百姓的敬畏和君王的重用。比如,早期的几个数学家利用其专享的数学、建筑知识(相当于我国现代的数学预算师和建筑师),成为房屋勘舆家,也就是所谓的算命风水“数士”。早期的化学家利用其掌握的化学知识,炼制金丹愚弄百姓,是所谓的炼金“术士”。说到底这些**花招不过是求职赚钱的技巧罢了。我来自现代,岂能上他们的当。

当然,也不能说术士们一无用处,毕竟研究了几千年,总能研究出点有用的东西,比如我们房屋的建筑。风水上讲求面南相北,这其实是暗合地球磁力线的走向,这种朝向当然对人体有利,所以术士对科技的进步也是有贡献的。

而我现在要做的就是打破百姓的愚钝,让术士们骗百姓钱的难度再高点,让他们对技术的研究再深入一点。西方的炼金术最后发展产生了化学,中国炼金术一直仍停留在初级的骗术上,与中国炼金术士太容易骗到钱,不思进取不无关系。

术士们一思考,科技就进步。

现在,有襄楷的尸体挂在树上,谁想到我这骗钱,不把骗术研究透彻,行吗?

“传令,这两人的尸首示众一天,明天取下尸首后,伐倒这棵大树,防止再有人谣言惑众。”我深恶痛绝的

看着两人的尸首,大声说到。

看着有些不知所措的士兵,我站起身,和颜悦色的环视着大家,得调节一下气氛,说点高兴事。

我微笑着宣布:“俊义,你留在此处打扫战场。刘布既然敢反,必然贮存了大批的钱粮。青州大乱,正好用这些钱粮安抚百姓,我给你留1000人,剩下的人我带去追击李明。”

众人欢欣鼓舞。张郃指着俘虏请示:“主公,这些人如何处理。”

我考虑了一下,平心静气的回复:“乐安既然已实行军管,自有律法约束他们,你把他们交给田畴,让他处理。还有,此地与乐安距离刚好,正好可以做乐安的卫城,你把这清理一下,就让这1000兵丁驻防此地,等乐安乡勇训练完后,你再逐步撤出此地。”

张郃四处打量着这城,不经意的撇了撇嘴,似乎很看不上这个石头城。

我翻身上马,沉吟着问:“俊义,你看我们攻取此城如此迅捷,是否觉得这小城不好守。”

张郃懊丧的点头说:“正是,主公,若是有人也象主公一般攻打此城,我们该如何应对。”

“此城虽小犹坚,刘布失去此城,错在防守失误。首先,他被我们堵住了后门,失去了以机动力量打击攻城部队的机会。

其次,他的弓兵都是家丁组成,射得箭既不准又不远,被我们逼近城门建立土山,就束手无策了。

再次,刘布这仗打的犹豫不决,若是一开始,他就横下一条心全力阻止我们靠近,估计我们得相持一段时间。

最后,这小城没有护城河,寨墙处处都会成为我们的攻击点,故此刘布分散兵力导致失城太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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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们挖一个宽大的护城河——这黄河两边水位很高,很浅的坑就会挖出水来——然后派强弩登城阻止人靠近;在小寨两边再开两个城门,可以根据情况选择从这些城门出击,以我们铁甲军的强大冲击力,谁能靠近我们小寨?”

张郃大彻大悟,惊喜的说:“原来,阵战之道,千变万化,不能以一时一事来衡量所有问题,上次一个成功的打法,也可能是这次最坏的打法。”

“不错,”我欣赏的看着他,略作停顿,再次充满关怀的提醒道:“城墙不高,对方攀爬容易,但城墙上的人支援城下作战也容易。若是守城人员有胆量,步兵出城,依城而战。城上弓兵对敌军进攻路线进行压制射击,就会让敌军进攻不畅,很可能被城下士兵分而歼之,只要城下士兵不悍然走出城上弓兵射程,城上弓箭充足,保证让敌军来多少歼多少,有来无回。”

闭门困守过于被动,我现在要让手下将领转换思路。全铠装的士兵本来防护能力就优秀,编组的行伍又让士兵纪律严明,即使是一个小城,守军寥寥,但只要敢出城而战,又绝不走出城上弓箭射程,也会让对方面对小城,无处下嘴。

五胡乱华期间,姚苌用1600人大败围城的10万氐人铁骑,此战结束时,10万攻城士兵,能活着回到家乡的不足3000人,打的就是这种攻势防守。

用姚苌当时的话说:“城小方显我真本事。”

我们的士兵装备比姚苌好,训练比他充足,只要不是贪生怕死之辈,我们为什么不能以1000人守一城呢?这才符合我的精兵政策。

我带着2000步兵,迅速扑向李明的庄园。

有刘布的下场在前,李明不敢抵抗,开门投降。我斩杀李明立威,之后,赦免其后人。消息传扬各地,豪强们纷纷解散乡勇,打开大门迎接我军的到来,短短五日,乐安民变平定,我引军回到乐安。

在田畴的帮助下,乐安的各项基本政策已经确定,借此机会,对乐安豪强势力来了个大洗牌。目前,大家族仅剩国渊家族。

为了防止国渊做大,此战没收的田亩被分成四份,其中约占10%的土地被分给叛乱家族后人,让他们以此糊口。15%送给龚景,作为他默许我们管理乐安的代价,25%分给乐安,让乐安作为储备土地。

剩余的50%全部作为军田,由特设的退役军人服务组织负责出租经营,大客商苏双、张世平被紧急招来负责此项工作。

训练一个军人需要两三年,服役期全长为7年,他们在军队中还要简单的学习文化,等他们退役,我付给他们一笔钱,或者安排个好工作,这些人就是我最广泛的群众基础。常此下去,一个能文懂武的军人阶层就产生了——武士阶层,他们将为我们民族的血液中加点阳刚之气。

根据田畴设立的法案,乐安百姓被划分为6等,最下等的是参加这次叛乱的家丁和他们主人的后裔——被称为“罪民”,他们都被编入劳动营,负责乐安的公共设施建设,比如整修道路,修水利挖渠等(其后,部分犯罪的人也被编入劳动营)。

“罪民”在结束服刑后,回到家乡(或由**指定地方安置),成为“**民”,**民在连续为一个主人或者工厂商社服务10年以上,由雇佣人出面保举,可以脱**籍成为平民,但这种脱籍平民除非其后连续三代人具有军籍,才能升为“功民”。

对犯罪之人这样严厉惩罚就是为了增加犯罪成本支出,让每个准备犯罪的人考虑到后果就不寒而栗,然后弃暗投明。

第四等百姓是流民,来乐安定居不足3年,或者连续缴税不足三年的人,**安排务农未及还清**债务者,均为流民,流民在还清**债务之后,连续纳税3年,就具备平民身份,具备了选举权。

罪民、**民、流民被称为下三民。其上是平民、慧民、功(公)民,被称为上三民,这三种阶层都是纳税阶层,有一技之长的工匠、通过文化考核的平民,都可成为慧民。但只有功(公)民才具有被选举权,被选举为初级官吏管理民众,而无军籍者不得为公民,只有服役期满后才能成为功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