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顾德彪的鼓动下,又有不少叛军举起了兵器,但也有一部分人怔仲不安,朱啸风高声道:“你们反我就不怕被株连九族吗?”他这句话一说,大部分士兵都迟疑起来,头前有几个人忽然跪倒在地央求道:“请皇上放过我们的妻儿老小。”
顾德彪喝道:“事已至此别再痴心妄想,只有杀了朱啸风才能保住你们的身家性命。”
朱啸风手中的刀往下按了按,再次高声道:“传我旨意,凡能改过自新者,战死后一律按殉职相待,家属可得抚恤,负隅顽抗者,灭九族!”
跪倒的那些士兵涕泪横流,大声道:“谢皇上开恩!”说罢突然站起向身边的人大开杀戒,叛军阵营顿时乱成一片,其中不少人瞬间变节,不大工夫就像瘟疫一样传染了同伙,只有少数几个黑吉斯人至死不降,被侍卫们一一砍杀。朱啸风挥手道:“此间事已了,你们速去平灭别处乱党。”侍卫们齐声答应,一时又成了忠心耿耿的皇家禁卫。
朱啸风扯住顾德彪的领子把他提起,刀架在他脖子上道:“你那位皇叔老子呢?”
顾德彪知道大势已去,紧闭双目一语不发。朱啸风把他扔在地上对缚神卫道:“严加看守,别让他死了!”他说这句话时口气平静,我们却都感觉到了深深的寒意。
朱啸风把刀插回鞘里,这才问我:“贤弟,你怎么知道京城有变……黄一飞他们怎么样了?”他脑子灵活,不等我说就已经意识到黄一飞等人肯定是出了问题。
我叹气道:“黄副统领他们遭遇了黑吉斯的埋伏,只剩了不到一半的人,苏竞也受了重伤。”
朱啸风脸色难看,水墨合十道:“阿弥陀佛。”
我问及这五天来朱啸风的经历,原来顾太师先占据了城头,又带领叛军冲击皇宫,侍卫们集体变节,皇宫自然唾手可得,朱啸风在三组缚神卫和水墨的保护下就在皇宫里和叛军捉起了迷藏,结果还是有9名缚神卫为了掩护朱啸风殉职,捱到今天头上,终于也暴露了行踪,如果不是我赶到,后果不堪设想。
朱啸风忽然紧紧揽住我的肩膀道:“贤弟,你在战场上如何屡立奇功朕没有亲眼看见,光凭今天一役就是旷世功勋,你让朕该怎么谢你?”
我笑道:“皇上跟我还客气什么,这不是我应该做的么?”
水墨也道:“小史将军原本是世外高人,想也不贪图什么封赏。”
朱啸风道:“话是这么说,朕也不能亏待了我贤弟——”他眉头紧锁思考了一会,忽然霍然开朗道,“看来只有封王了。”他对我说,“以前朕称呼你贤弟只是徒有虚名,这次朕一定得封你个王爷当当。”
我忙摆手道:“咱们洪烈帝国异姓不能封王,这个我是知道的。”
朱啸风淡然一笑:“能不能封王还不是朕说了算?前人有前人的规矩,朕有朕的规矩,不破不立嘛,不过该封个什么王可得容朕想想。”就因为以前异姓不能封王,所以大概一时没有适合我的名号。我想再推辞,朱啸风一板脸道:“你是不愿意和朕当兄弟吗?”我这才作罢。
这时李公公不知从哪冒出来,他鼻涕一把泪一把地紧走两步匍匐在朱啸风脚下,哭道:“皇上,你可吓死奴才了,奴才这几天到处在找你呀!”
朱啸风踢了他一脚,骂道:“放你**狗臭屁,你这个没卵子的东西早不知逃到哪去了!”说着见李公公一副诚惶诚恐的狼狈相,想到自己也好不到哪去,忍不住“嗤”的一声笑了出来。
李公公察觉到皇上并没有真恼自己,磕头道:“奴才该死,但是这几天来奴才心里一直惦记着皇上却是千真万确。”
朱啸风道:“起来吧,朕不怪你,你这个狗东西也敢出来了,那么说叛乱已经平息了吗?”
李公公小心翼翼道:“皇上圣明,大多数叛军都已被皇上的威德驯服,只有极少一些人冥顽不化,也都伏诛了。奴才已叫人扑灭宫中各处火头,相信不日就能清理完毕。”果然,四下里宫女太监渐渐多了起来,只是见我们这边血流成河都畏缩着不敢上前。
李公公道:“皇上,咱们下一步该怎么办?叛军虽然看似归顺,但恐怕人心不稳,咱们不能再把皇宫的安危交到这些人手上吧?”
朱啸风问我道:“你进城时看到戍卫营了吗?”
我说:“看到了,我二叔带着戍卫营已经打开了城门,现在想必在来皇宫的路上了。”
朱啸风点点头,忽然拍了拍肚子道:“来人,摆宴。朕这几天可给饿得狠了。”
李公公看看满地尸体道:“皇上,咱们是不是移驾养心殿用膳?此处……此处太脏了。”
“不!”朱啸风摆手道,“朕就在此处等戍卫营的人。”
李公公不敢多说,先令人把尸体清理干净,血迹却来不及仔细擦抹,有太监传膳,匆忙之间御膳房也整不出什么花色,只有简单的鱼肉,颇失皇家体面……
朱啸风招呼我和水墨坐下一起用餐,我们便一左一右坐在他两边,朱啸风这几天食不果腹,看来是真饿了,抓起桌上的肉大口吞咽,吃得旁若无人。
过了半顿饭的工夫,议政殿方向有骚乱声传来,李公公叫人探听消息,原来是戍卫营的兵马终于到了,正在全面接管皇宫的保卫工作以及协助灭火。朱啸风道:“叫史飞来这里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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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史飞带了几百士兵骑马赶到,他远远就见地上血迹斑斑,慌忙从马上跃下,几步赶在朱啸风近前扑地跪倒道:“臣死罪!”
朱啸风擦了擦油腻腻的双手,端起一杯酒道:“哦,你说说你为什么是死罪?”
史飞惶恐道:“一则臣护卫不利让皇上受惊了,二则骑马闯进皇城,于规矩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