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真的能治好？</p>

他当然希望能治好，可是这个女人可信吗？</p>

他抬头看向程娇娘。</p>

有什么不可信的，他想错了，关键不是这一点，关键是不管治得好还是治不好，她都得死，既然是要死的人，还有什么可信不可信的。</p>

“快去拿来。”高凌波抬手说道。</p>

太子寝宫里顿时忙乱起来。</p>

………………………………………….</p>

“程娘子进宫了？”</p>

皇后听到来报的消息惊讶的站起来。</p>

“怎么会这么快？”</p>

“不清楚，小的只远远的看到程娘子了，不敢靠近，太后宫里戒备太严。”小内侍说道。</p>

“娘娘，那程娘子来了，晋安郡王是不是也来了？”安妃说道，带着几分激动。</p>

皇后来回踱步，眉头紧皱。</p>

“那她既然来了，事情就好办了，不管高凌波和太后怎么自辩，都有人证了。”她低声自言自语说道，“可是，最关键的一步，该怎么做？”</p>

“娘娘，您要做什么？”安妃竖耳听到了忙问道。</p>

皇后看她一眼。</p>

“要做什么只有做了才说，没做的时候怎么能说？”她说道。</p>

安妃吐吐舌头不说话了。</p>

皇后看向屋内，沙漏稳稳的走着，夜色渐褪，天就要亮了。</p>

如果天亮了，朝臣们正常上朝，那事情就没有回转余地了。</p>

室内陷入一片安静。</p>

忽的门外响起乱乱的脚步声。</p>

“谁？”</p>

“小邓。”</p>

小邓！</p>

那是安排在太后宫里的人，最后一个也是距离最近的一个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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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只觉得心跳加快，一种模模糊糊的念头在心头萦绕，似乎有些明白了什么。</p>

“娘娘。”外边一个小内侍跌跌撞撞的进来，举着手就冲向皇后。</p>

皇后身边的内侍宫女顿时面色大变扑过来挡住。</p>

小内侍的手还是伸了过来，摊开手心，露出一张纸条。</p>

“娘娘，娘娘。”小内侍神情激动，牙关上下打着，说话磕磕巴巴，“程娘子…奴婢见到程娘子了…..程娘子要好些东西给太子治病…..太后宫里很忙乱…….奴婢终于有幸被赶着进去送锅子….然后奴婢就大着胆子看程娘子几眼….程娘子就伸手来接奴婢的锅子，然后塞给奴婢….”</p>

皇后神情大喜，伸手抓过，展开一看。</p>

“烟花。”她念道。</p>

烟花？</p>

什么意思？</p>

这是什么意思？</p>

屋子里的人都看着程娇娘，看着她先是用水擦拭了太子的脸和身子，又点起香，在太子的卧榻前闭目念念。</p>

据说这程娘子治病不让人在场，此时看来她治病还真是古怪。</p>

“…….超度三界难，迳上元始天，于是飞天神王，无鞅数众….”</p>

站的近的太医听清了这几声念念，面色越来越古怪了。</p>

“我觉得在哪里听过。”他忍不住低声说道。</p>

另一个太医也点点头。</p>

“好像是超度用的说救苦拔罪妙经。”他说道。</p>

此言一出，二人的脸色都变了。</p>

难道说……</p>

“取干净的衣裳来吧。”程娇娘说道。</p>

陈绍和高凌波愣了下。</p>

“取衣裳来？”他们问道。</p>

“殿下已经干净了，可以穿衣入殓了。”程娇娘说道。</p>

此言一出，陈绍和高凌波神情愕然。</p>

“你这话什么意思？”陈绍问道。</p>

什么叫干净了？什么叫可以入殓了？</p>

“难道你不是在治病啊？”</p>

程娇娘抬头看他。</p>

“当然不是，我进来的时候，殿下已经薨了。”她说道，又看向屋内的太医，“你们难道不知道吗？”</p>

太医们愕然。</p>

我们当然知道，但是，你不是必死之人才治的吗？</p>

搞了半天，你只是在做法事超度啊？</p>

开什么玩笑啊！</p>

“殿下无心无知无魂无魄，早已经不算是人了，必死之人才能治，首先得是个人啊。”程娇娘说道，目光看向安静躺着的太子。</p>

不知道是不是她清洗梳理过的缘故，看起来面色红润，神态安详，模糊能够看出曾经年少时的清秀轮廓。</p>

赦种种之罪愆，从兹解脱。宥冥冥之长夜，俱获超升。</p>

她垂目低头。</p>

屋内安静一片，高凌波看着她，忽的恍然。</p>

“不好！”他说道。</p>

错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