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昉看着他，慢慢的起身。</p>

她的动作有些慢，却又带着一种随意风流。</p>

“程昉。”她再次说道。</p>

室内单调的重复的话语让外间的人都忍不住看过来。</p>

没有大病初醒的惊喜，没有夫妻再见相拥的温情。</p>

夫妻二人一个卧榻上，一个门边四目相对，就好似初次相见的陌生人。</p>

真是……古怪。</p>

一个侍女忽的咦声。</p>

“娘娘比方才好一些了。”她低声说道。</p>

“刚才？刚才怎样？”景公公忍不住问道。</p>

“刚才娘娘都有些坐不起来，动作很僵硬。”另一个侍女低声说道。</p>

…………………………………….</p>

素心不待车停稳就跳下来。</p>

“素心姐姐。”</p>

素心回头，看到一辆马车疾驰而来，车里半芹探出身来招手。</p>

“哎呀你们来了！”</p>

看到二人进门，有内侍急急喊道。</p>

“快快快看看娘娘吧。”</p>

半芹脚下一软，人差点跌倒。</p>

“娘子怎么了？”素心喊道，握紧了半芹的手。</p>

…………………………………………………….</p>

方伯琮抬脚迈了一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眼前的女子看着他的缘故，又或者是因为适才她起身的动作影响，他这一步迈的很缓慢，这让外间的侍女们看着就好像身体僵硬的是他。</p>

“程昉。”他再次喊道。</p>

程昉看着他，这次没有开口再重复。</p>

“你好了吗？”方伯琮问道，“要请太医吗？”</p>

程昉还没有答话，外边传来女子的哭喊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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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娘子。”</p>

声音传进来，人被拦在了外边。</p>

“让她们进来。”方伯琮说道。</p>

半芹最先冲进来，看着卧榻上坐着的女子，没有丝毫的迟疑扑了过去。</p>

“娘子，娘子。”她放声大哭。</p>

“娘子。”素心紧跟其后又是哭又是笑。</p>

屋子里的气氛顿时活络起来。</p>

但活络的是别人，程昉依旧端坐着，形容木然，视线看着跪在面前哭哭笑笑的二人。</p>

“她动了！”</p>

外间的侍女忽的脱口喊道。</p>

什么话！</p>

景公公瞪眼。</p>

娘娘已经醒了，自然能动。</p>

侍女喊出这句话惶惶低头。</p>

可是她们伺候这么久的娘子是不动的嘛，一时间真有些不适应。</p>

程娇娘移坐在了卧榻边。</p>

因为一直卧床，她并没有穿鞋子，只穿着白袜，小小巧巧的一双脚垂在卧榻边。</p>

半芹和素心一面忙忙的擦泪，一面忙找鞋子给她穿。</p>

“传太医。”方伯琮说道。</p>

外边的侍女们应声。</p>

“不用。”程昉说道。</p>

侍女们停下脚，回头看着适才睁开眼眼珠都不能转一下，起身如同折断树枝的女子站起来，慢慢的伸展手臂，衣袖甩开，然后手收在身前，大袖垂下纹丝不动。</p>

“程昉。”方伯琮看着她，“你醒了吗？”</p>

醒了吗？这不是醒了吗？</p>

半芹和素心抬头看向程娇娘。</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