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的阿昉集有合族之才。”</p>
程隼大笑着说道,苍白的面上满是欢喜和骄傲。</p>
“我家养育出这样的阿昉,难道只是因为四岁那年遇到你吗?”</p>
杨汕看着他。</p>
“父亲。”他说道,“大梁将毁于何人之手?程家推演之秘到底藏在哪里?”</p>
程隼却似乎听不到他的话。</p>
“我的阿昉,是个好孩子。”他依旧说道,说到这里,他的神情有些悲凄,“我的阿昉,是个苦孩子。”</p>
苦孩子三个字说出来,杨汕的眼中闪过一丝黯然,旋即恢复清明。</p>
“可是,程氏从来不怕苦。”程隼又猛地拔高声音,眼神明亮,“我家阿昉必然无惧无畏,不悲不哀,我家阿昉必定不负程氏之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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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程隼越来越激动,杨汕转头轻叹一口气。</p>
“陛下,是问不出什么的,他已经疯了。”侍卫低声说道。</p>
似乎印证侍卫的话,程隼不再重复的说他的阿昉,而是开始唱歌。</p>
“天时怼兮威灵怒,严杀尽兮弃原野……”</p>
“出不入兮往不反,平原忽兮路超远…..”</p>
“带长剑兮挟秦弓,首身离兮心不惩…..”</p>
“诚既勇兮又以武,终刚强兮不可凌…”</p>
拗口的楚音,古怪的曲调,再加上程隼晃动着被穿透的身子做出的诡异的姿态,让这间地室里变得有些阴森,看在侍卫眼里那明亮的火把也变得有些昏暗。</p>
杨汕看了一眼程隼,转身离开了,一步一步的走上去,墙在身后合上,彻底隔绝了歌声。</p>
大梁后宫,灯火明亮。</p>
看着仪仗远远而来,等候在天子寝宫外的一个妃嫔屈膝迎接。</p>
“这么晚了皇后何事?”杨汕问道,目光看也没看眼前的女子。</p>
“陛下,上一次陛下说臣妾做的羊羹美味,臣妾特意做了宵夜。”皇后施礼说道。</p>
“美味是上一次美味,这一次朕不觉得羊羹美味。”杨汕说道,抬脚迈进殿内。</p>
皇后神情尴尬的站在原地,走也不是进去也不是,最终掩面疾步而去。</p>
“这些人,就是讨好人,也那么惺惺作态,让人生厌。”</p>
寝宫内,解去外袍的杨汕说道。</p>
不像她。</p>
“就是为你特意做的,难道不好吃吗?”</p>
眼前似乎有女子斜倚而坐娇嗔。</p>
杨汕的嘴角浮现一丝笑,但旋即隐没,他垂下视线迈步,内侍们打起帘子,看着皇帝一步一步进去了。</p>
寝宫内布置简单,内侍们都退下去,冬夜里纵然点燃着炭火,也还是觉得冷冷空空。</p>
杨汕站定在床边看着一旁的几案,其上盖着一块黑布。</p>
“阿昉。”他说道,“还好有你。”</p>
他说这话伸手掀起了黑布,露出其下一个盒子。</p>
这是一个水晶盒子,玲珑璀璨,鲜艳夺目,再仔细看,那正中鲜艳夺目的竟然是一颗心。</p>
心似乎才被摘下,鲜亮艳红。</p>
杨汕伸手抚上。</p>
“阿昉,你自己一人在这里呆了一日,寂寞了吧。”他说道,一面坐下来,“不怕,我回来了,我陪你。”</p>
他说到这里又微微一笑。</p>
“你也陪我。”</p>
“我永远陪着你,你也永远陪着我。”</p>
“这样多好。”</p>
他说这话视线看着水晶盒子,忽的神情一变,不由双手捧起盒子,似乎要看清楚。</p>
“来人,来人。”他猛地喊道。</p>
寝室内的灯一盏盏的点亮,尤其是那水晶盒子四周,更是遍布。</p>
一个干瘦的男子从水晶盒子前抬起身,眉头紧皱。</p>
“如何?”杨汕问道。</p>
“陛下,的确是在腐烂。”男子说道。</p>
此言一出,杨汕猛地抬脚,那男子踉跄跌倒在地上,却不敢反抗撑起身子跪好。</p>
“混帐。”</p>
骂声从头顶砸落。</p>
“怎么会腐烂!你不是说不会腐烂吗?阿昉的心,怎么会腐烂!她还要陪着朕一辈子呢!”</p>
屋子里内侍们也都跪地战战。</p>
“是不是这盒子坏了。”有人颤声说道,“快去再拿一个来。”</p>
跪地的男子叩头。</p>
“不可能,这水晶盒子绝不会坏的。”他说道。</p>
杨汕停在他面前。</p>
“那你说,这是为什么?”他喝道,俊美的面容有些扭曲,令人不敢直视,“我的阿昉的心为什么会烂?”</p>
男人一咬牙。</p>
“殿下,娘**心极有可能废了。”他说道。</p>
废了?</p>
人都死了,心自然也废了。</p>
这些术士说的话真是古怪。</p>
内侍们低头腹议。</p>
“她的心怎么可能废了!”杨汕冷笑,“南宫,你别忘了,朕可是程氏的女婿。”</p>
虽然比不上程氏族人的才学,但这么多年耳濡目染,也不是随便术士就能诳骗欺蒙的。</p>
男人叩头。</p>
“臣不敢。”他忙忙说道,一面迟疑一下,“臣是说,这个不是娘**心了,所以就废掉了。”</p>
杨汕更是大笑。</p>
“这个不是阿昉的心?”他说道,“这是朕亲手从她身上挖下来的!朕难道会认错朕的阿昉吗?”</p>
男人抬起头,神情有些惶惶,是啊,那是怎么回事呢?按理说不应该啊,可是为什么偏偏显示就是如此?</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