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早起听说宫里出事就去了佛堂,都过去好几个时辰了,我去看过一回,她在父亲留下的一副手札前坐着,没颂经也不出声,看着可让人担心。你正好来了,快去看看吧。”</p>
长缨到了佛堂,果然见姑母盘腿坐在蒲团上,面前一叠熟悉字样的手札,确系凌晏生前所著之文书。</p>
长缨唤了声姑母。</p>
凌夫人顿了下,侧首道:“你怎么来了?”</p>
长缨看到她脸上泪痕,也不戳破,说道:“荣叔让我把如意和可儿送过来照顾秀秀,我过来看看您。”</p>
“外头怎么样了?”</p>
长缨把大致情况说了,而后道:“表哥他们都随王爷去了,我会带人在城内四处巡视,姑母不必担心,有任何情况都可以着人告诉我。”</p>
凌夫人点头。道:“我没事。四年了,你姑父的死终于要有个说法,我就是在这里想想他。”</p>
长缨看着她鬓角白发,心下酸涩。</p>
仔细想起来,从凌晏出事至今,姑母始终都未曾将心底的痛楚过份表露出来,可正是这样,才更让人觉得心头窒息。</p>
凌家所受的罪,她自己所受的罪,若不让皇帝和傅容一力承担,如何能让九泉之下的人心安?</p>
伴着凌夫人回到后宅,长缨又去了秀秀房中。</p>
秀秀正对着突然被送来的透着欢喜的如意和可儿怔忡。</p>
“怎么站着?”长缨问。</p>
秀秀站起来,挥手让泛珠带着如意她们下去,问起长缨外头局势。</p>
长缨也跟她说了一遍,末了鬼使神差地,把在荣胤身上看到了她绣的那只荷包的事也给说了。</p>
秀秀垂着头,拨弄面前一副绣了一半鞋面,再也没有露出正脸来。</p>
长缨稍坐了会儿,嘱咐纪芷媛与府里护卫防守的事,便起身出府。</p>
路过城门,正好遇见荣胤,把去过凌家的事说了,然后问他这边。</p>
城门下明显多出好些人马,但荣胤神色并不轻松:“傅容已经公布了圣旨,还有他广淑王府后裔的身份,方才好些人已经进宫求见皇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