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缨脸色在昏暗园灯下，也显出异样的白。</p>

杨肃心下一沉，待要出口的话刹时都堵在喉咙底。</p>

随后他大步迈上庑廊，冲进了屋中！</p>

长缨无力地倚靠在梨树上，许久后手心还是凉的。</p>

她眼前还浮现着屋里最后的那一幕，指甲不觉地又掐进了掌心。</p>

心底开始抽疼，像荣胤先前挥舞着的鞭子，一下下地抽着她的五脏六腑。</p>

“铃铛！荣叔呢？！”</p>

凌渊也箭步冲进来了。</p>

长缨蹲下来，头埋在臂弯里，拼命地摇起头来。</p>

凌渊呆呆立在庭院里，无意识地往前走了几步，而后又疾速地转过身，提剑往点着灯的那道门冲去。</p>

长缨蹲在地下没动。</p>

院子里静悄悄的，屋里也很安静。</p>

他们俩过了约摸片刻钟然后走出来，同望着地下的长缨，神情惊疑未定。</p>

“你们说，我该怎么跟秀秀说？”</p>

良久后长缨把头抬起来，望着手里攥着的一张纸，声音又低又哑。“我分明答应过她，会安全把他带回去的。”</p>

杨肃与凌渊面面相觑，俱都抿紧唇来。</p>

“我刚刚在想，或许我从一开始就不该打算这条路，那样的话，就像荣叔说的，什么都不管，糊里糊涂地活着才是最安全的，那样至少也不会有后来的伤亡。”</p>

“铃铛……”</p>

凌渊情不自禁地往前走了两步。</p>

长缨叹了口气，撑膝站起来。他抬头望着他们：“可是该面对的总是得面对，因为我们都没得选择。</p>

“我得把这件事告诉她，就好像我当初即便是知道会有风险，也还是会走上这条路。</p>

“世间事，常常就是这么让人万般无奈。我多么希望，从今以后再也不要有这样的难题出现。</p>

“我多么想轻轻松松安安稳稳地过完这一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