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里，她低头拈了片花瓣，掸开来。</p>

春风里，杨肃带着一群臣子进了东宫。</p>

杨际与家人已经搬去十王府，当初杨肃进京时的府邸，如今成了他的住处。至于他的封号，会在明日之后拟定。</p>

宫人们正在拾掇殿室，杨肃看了两圈，最后停在庭院里道：“明日仪式先从简，不必要的流程都删去，但是消息要尽快传递到各府州县，以便稳定人心。”</p>

录事官记下来。</p>

杨肃拿过簿子来看了看，又还回去道：“你们都先去忙吧。”又道：“惜之跟我去趟大理寺。”</p>

谢蓬今日负责跟随杨肃。他问：“这个时候去大理寺做什么？”</p>

杨肃边下阶边道：“去了你就知道了。”</p>

到大理寺，杨肃直接去了傅容停尸之处。</p>

尸体已经拿香料精心处理过，安置在棺材里，即便过去数日，仍旧还保留了原状。</p>

当初收尸之时底下人曾打算直接裹上草席吊上城门，是冯少殷制止了。没有人问为什么要制止？但杨肃没反对，便没有人敢不遵，最后到底被尊重起来。</p>

“抬出来。”杨肃道。</p>

大理寺卿闻言，连忙唤人前来。</p>

尸体又被安放在平板上。</p>

凌渊别开脸，凝眉望着墙壁。</p>

即便傅容是间接害死凌晏的真凶，也即便是害得长缨受苦多年的祸首，可这张脸终究是他从小看着长到大的这张脸，这副身躯在过去那些年里，也不知道他无意间相触碰过多少回，被他交付过多少信任。</p>

最让人恨的也许不是恶人的恶，而是恶人他除了恶以外，偏生还参与了旁人那么长远的年华，烙在光阴里，抠也抠不出来。</p>

谢蓬眉头紧皱着，目光紧盯着门板上的尸身，扶剑的一只手莫名也有点紧。</p>

杨肃拔剑挑开白布，又道：“把衣裳解开。”</p>

仵作们又把其衣裳解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