羌顶是帕督安的人。
羌顶怕玉珏。
羌顶同时,也是南洋的人。
原本的帕督安,应该是在泰国北部,靠近缅甸老挝交界处,可突然迁到了芒丙附近。
姜琰琰知道的东西太零散,姜多寿和闻东都瞒着她,可这一切像是一颗颗珠子,慢慢地,她好像能串联起来了。
姜琰琰挪回眼神,只看向乔美虹,示意:“搜身。”
意思是让乔美虹和自己一起,搜了龙灵友的身子。
姜琰琰似不解气,还补上了一句:“**了搜。”
闻东:“我还在这站着呢。”
姜琰琰左手已然攥上龙灵友的衣领子,她蓦然回头,眼睛里**复杂的情绪,带着一点儿的倔强,更多的是不甘心:“你可以走,没人留你。”
姜琰琰扭过头,开始强行解开龙灵友的外衣,头也没回,手指扒拉得飞快,恨不得一下子就把龙灵友给扒光了,龙灵友动弹不得,只能任凭姜琰琰上下其手,只咬着牙,闷着声。
姜琰琰背对着闻东,声音闷闷的:“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说什么我都不在乎,原本我和爷爷只是为了还你的人情才跟着你从长沙到南洋来的,一路上,我麻烦了你不少,可你也瞒了我不少,我也不求你把所有的事儿都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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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问了你,你不说,我也就不再问了,但是你不要拦着我自己去找,而且你放心,我以后也不会再麻烦你了,你之前不是说过,我只是帮你渡情劫吗?”姜琰琰手顿住,她慢慢直起身子,轻轻转过头,侧目,余光里,是闻东直挺挺的身影。
“闻东,”姜琰琰露出半张脸,从闻东的角度,勉强能看到姜琰琰的鼻尖,“你爱不爱我?”
“你问过我这个问题。”
“对,但你没答。”
闻东沉默了。
乔美虹站在旁边很尴尬,她想劝几句来着,但是又觉得自己无从劝起,只默默走过去,轻轻拉了拉姜琰琰的衣袖子,朝着她摇了摇头,示意:不要再问下去了。
再一抬眸,乔美虹忽而发现远处跑来了一个人影。
不是姜多寿,是羌顶。
之前玄蛊作乱,他们三人入了闻东设下的结界躲避,可姜多寿没有,姜多寿早就趁乱走了。
并非是姜多寿临阵脱逃,而是他们原本的计划就是如此,按理说,危机暂时解除,姜多寿应该要尽快回来才是,可他没有。
羌顶脸上有些血迹,是从林子里的方向跑过来的,舞着双手,也不知道在笔画什么。
乔美虹低声提醒了一句:“琰琰,顶叔来了。”
姜琰琰抬起手,手背往额头上一抹,也不知道是擦汗还是擦其他的,她转过身,正对着闻东:“你不答话,我就当你是爱了,你说过,我帮你渡情劫,就是让你爱上我,然后再甩了你,那我宣布,闻东,你被甩了,咱俩黄了。”
闻东瞳仁猛地扩了一下,两颊难以自控地微微颤抖,他还未开口,姜琰琰朝着他伸直了胳膊,握拳的手忽而松开,中指上穿着一圈红绳子,啪嗒坠下一枚玉珏。
玉珏血红,圆形带缺口,上刻龙鳞,像是一只弯腰盘旋的小龙,龙须细细长长的,比姜琰琰那枚要新一些,可模样是差不离的。
姜琰琰嘴角慢慢牵扯出一丝笑意,这笑看着挺难看,比哭还难看:“这是我刚从龙灵友脖子上扯下来的。”
姜琰琰故意停顿,她等着闻东的回应,等着闻东的解释,也等着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好巧不巧,闻东似乎也在等着姜琰琰说话。
“闻东,你早就知道,我和龙家有关系,你当时在长沙小洋楼,和我爷爷要求,要带着我在你身边修功德,是为了监督我吗?”
“你刚才为什么不出手?”姜琰琰又问,“你在旁边看了那么久,你不能杀生,可拦住龙家人,拦住肖洛明,你是可以做到的对吧,你晓得我们姜家的体质是不抗蛊的,十三夏也是不抗蛊的,你这么晚才出手,是在考验我,考验我到底是哪边的人?”
姜琰琰走近了,近到可以清晰地看到闻东这件深灰色长袍上,那好看的茉莉花暗纹。
她耸肩嗤笑了一下:“后来去夷陵的船上,你故意透露你在我身上埋了竹中窥,是想敲山震虎,你是想告诉我,我和我爷爷琢磨的那些小心思,你都知道,我提议让我爷爷偷偷私吞你的第九根骨魂的时候,你刚好开了竹中窥偷看是不是?”
“你什么都知道,可你什么都不说,你是不是觉得我挺坏的?”
闻东张嘴想说没有,姜琰琰却抢白道:“对,我就是挺坏的,我受不了每个月由猫化人的那种痛苦,偏生我还死不了,你的骨头你飞升之后就没用了,我想着占着便宜,借了你的骨魂赐我一具肉身,所以后来,第九根骨的骨魂在哪里,你一直都不肯告诉我,直到昨天晚上,你还是不说,闻东,你是不是特别不待见我?”
姜琰琰就这样直挺挺地站在闻东面前,低着头,她像是一株倔强的茉莉花,收起了往日又香又软的花瓣和芬芳,徒留着**挺的枝干,她也不抬头看闻东,连一个对视的机会都不给他,绝情得义无反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