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滥觞之养虺成蛇
如果每一次可以回归的心态,都是如初始般的祥和与静匿,那么,所有的事件都不会继续。重新开始的生命,在面对新生之时的柔软,又如曾经犯过的错误一样,赤|裸|裸地摆在眼前,狼狈的无处躲避。人类都是不长记性的,特别似心存善念的无骨感。
为了延续,当杀戮变成一件必需品,月夜前生血淋林的事实经历,恐怕带着所谓的狠意,从未消散。而今,是厌了,还是毫无理由。仿佛长久被困于牢笼的野兽得到自由般,突然无从安放地感恩戴德,来临的莫名其妙。这次似乎可以掌控别人命运的自主生杀大权,惶惶在手,月夜第一次体会到强者的优越,恍惚间以为,这可能就是别人所说的天赋异能吧。
或许,按照电影里的剧本,粗陋地将小家伙培养成一位例如白马王子的存在,不过,这个世界真的容得下白马王子吗?一次偏颇地假设,最美好的计划。往往刺眼的事实却是另一番景象。
黑色的精灵总在夜晚出动,白天,最是麻木的交易。曲解与误导,可以硬生生将真相拆散,只为对方的口腹之欲,以及更加深层的思想意图。
白日里的贪|婪的污|秽的,黑夜里的肮脏的残忍的,都不曾改变。所以,超脱于人类的存在才变得纯粹,因为没有主权意识。
那么,在所有的方法里面,仅仅选取对自己最有利的方案,而将最正确的抛掷脑后,产生的结果,也不再重要了吧。月夜深吸口气,玩笑般地以为生命不过如此,竟如蝼蚁一般。惨淡地蠕动着,蝼蚁有思想吗?人类证明有,可是,有又怎么样,还不是一步一步每天做着同样的事情,直到生命的终结,而效劳的对象,不过又一副传宗接代的皮囊。
月夜诧异地自嘲,又如自己才是人工智能的产品,其他物种不过通过一些细枝末节,探寻各自的不同。吊着眼,上扬着嘴角露出一副心情愉悦的外相,就算苦涩也不愿就此崩溃。花开几重,命亡矣,不见天日,独自灼灼,不为相遇,因为无法相遇。
月夜一路上考虑很多,以为周详地将所有都安排妥当,最后不过被事实再一次的叫醒。那些个梦幻般的设想,一次次地随流而去。内心挣扎又痛苦,是因为沈寒吗?是因为生命吗?不是,是因为再一次的信仰。再一次寻找活下去的理由。
“啪!”身后有点动静,月夜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无法自拔,一股脑地接着往前走。闻声,沈寒戒备地微微扭头,却见,一衣着华丽的男子背向他二人站着,腰间别了一圈各式各样的宝剑,刚才的声音,是因为其中一柄宝剑的剑鞘掉地上了。
知道沈寒此时真实样貌的都已经死去,所以,现在大环境下的提防多少可以将警戒放置普通情况。眼神多了一份表现出来的好奇,又张望般的多看了两眼。
可那男子却没有弯腰的意思,身体随意地站立着,缠绕脖际的绿色绒毛呼哧呼哧浮动着,突然一个晃眼,绿意盎然的一瞬,不知怎的,剑鞘又套了回去。
沈寒诧异,略有计较的跟进小夜子,没有提及。
沈寒与月夜走远之后,那男子一手轻按住刚才掉落的宝剑,邪魅地笑意挂在几乎被面具遮掩住的脸庞上,宽大厚实的肩膀传来轻声的猫叫,男子道,“就算爱情的伤痛全部治愈,可是那锋利无比的刃依旧公式般进行着之前的行动。一把没有上鞘的剑,准备再此伤人了吗?”
男子有些头疼地抚着额头,眼神失焦一刻,语意苦恼道,“如果这家伙为情**,那我是不是还要再等他15年?”
“喵~”风中的纱,裹着挠人的叫声轻飘起来。
而月夜呢,正与矛盾的思想作斗争中,感概早先前建立的善与恶的世界观,发觉自己不过是徘徊在自然与设定的边缘。
放松着想着不如随心?但是千百年成立的套路呢?是中了套,还是愿意被套牢?是愿意相信最起初的表现,还是认为自己在被主导思想浸入的玩偶队伍里的排列不是那么靠前?
约定俗成的一切,岌岌可危的自我怀疑与否定。
月夜不曾想过,他作为一个全新的人重新存在是怎样的幸运,只是面对选择时,再一次随波逐流。入世吧,踏入这红尘,听到的不一定是真的,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想到的不一定是真的,入镜吧,自己在别人眼中也不一定是真的。
沉了心,月夜孤寂高空感慢慢放空。粗浅的plan A方案也荡然无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