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落荒而逃的西界
看起来有些年头的铁栏却有着可以插孔钥匙的门锁,拐角处倘若仔细去听,从上面传来的不知是风声还是什么,无法形容,却又让人觉得空阔。
“你这次也上去看了?”月夜仿佛一切再次回到起点,如同发觉自己开始身处此地的等待一般,觉得似乎可以叙述的明白些。
“对。”被双手吊着的男子,衣衫上的血迹早已干涸,嘴角泛着白色的皮,看样子虚弱。
“下面的门也锁了是吗?”月夜想了想问道。
“……”男子没有回话,他沉默不语的样子,多少令人动容。
“你觉得那边那个坛子是用来装什么的?”月夜站在靠墙的位置,将手背于身后,整个人环视着这层空间,没有遗漏。
开始,那男子还嘴角挂着嘲讽的神色,预备接话时,瞥见月夜的眼神,仿佛受到惊吓,恍惚道,“你,在想什么?”
“最后的目击者,需要你躲在里面还是我呢?”月夜冷静地瞅着男子。
而耳际,在长久的无声之后,低低地撕磨出一怪异的鬼笑。
“你准备将故事延续,这样才能顺利从这个村子走出去。这就是你的答案。”男子嬉笑的声音越来越大,笑的让人心慌,随即这笑声像是可以传染一样,遥遥与上层的空穴的风呼应着。一时间,砖土的地面与泥石的墙皮变得越来越远,月夜试图伸手去抓,可是,这具身体又不受控制了。
慌乱中,似乎听到那男子居高临下的声音走近自己,“你都没有信任的人,怎么可能是你呢。”
接下里就是疼痛的感觉,似乎还觉得心碎。
这梦境仿佛真实发生过一样,月夜着了梦魇。
深夜留宿的篝火熊熊燃烧着,印着火焰的脸庞是凌鸿然纠结的模样,他早已起身,望着周围安静的熟睡的人们。脑海中的东西挥之不去,他才从一个梦中惊醒,似真似切的触感,头颅的触感,而那一模一样的人还在深眠着。
焦躁感充斥全身,凌鸿然终于还是起身,独自往丛林深处走去,一路上或多或少的野兽跟随,也对他起不了任何威胁。而凌鸿然一个健步,踏上湖边的巨石,盘坐其间,嘴里却念着,“仙女洞,都是女主失格的葬身所。9层塔,都是无心之人的乱坟岗。不管多情还是无情,只怪你不合群。草寇里哪里会有花朵,月夜啊,你终究不是发光的,只是找个借口将黑暗照的更加明显。”
梦境虽然可怕,但是又被新的梦境取代,一环一环之后,又一阵安眠。时间如流水缓缓而过,后半夜,冷锋过境,月夜一个机灵,耳朵工作的业绩传递到了大脑,忽然觉得丛林中静寂得出奇,夜虫似乎骤然停止了鸣叫。心中忽起警讯,只觉得脸上暖洋洋的,一种低沉的喘息几乎贴着他的脸响起。他蓦然一惊,眼睛倏然睁开,看到一双蓝汪汪的眼珠正定定地看着自己!
月夜一愣,远景近影切换太快,长久迟钝而无所反应,仔细一瞅,见是个未足月份的银狼,心下欢喜,就这么和那小家伙对视着,兀地想起前世的一段描写狼的文字:
“狼群目睹着同伴
断气在人类枪下的身影
它们的眼神中,没有恐惧
只露出一股沉静
那是原野上的傲气,天生的野性
随风去吧
在原野还能奔跑,血液尚未流尽之时
回首凝望
无法**同伴的鲜血,就带着它的灵魂浪迹天涯
狼向来是我喜欢的动物,从很久前就对它有着别样的感情,别人都说他是种凶残、毫无感情的生物,可我认为,他是最有血有肉的,它忠诚、勇猛、傲气,是天生的王者,是草原上的霸主,也是最孤独的浪人。背负着许多,却从不为自己辩解,在伤心时,只会对着月亮悲鸣,当伴侣死去时,会孤独终老,狼,只是如此单纯的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