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渐红没想到早熟的儿子会问出这句话来，反问道：“你觉得什么是幸福呢？”</p>

高轩似乎早有答案：“幸福就是拥有一个完整的家。”</p>

陆渐红沉默了好久才道：“高轩，这一点对于很多人来说，并不是什么奢求，可是对于你和你妈妈来说，却很困难，我只能说，我对不起你们。”</p>

高轩淡淡道：“爸，你对不起的不是我，而是妈妈。你或许从来也没有想过，当学校开家长会的时候，每次都只有妈妈去参加。在学校需要我填家庭资料时，我从来没有写过父亲这一栏。爸爸，其实，我多想能够写上你的名字。你更不会知道，人前人后，别人是怎么议论妈**，是我是个野孩子，不知道是妈妈跟谁生的里程，连父亲是谁都不知道……”</p>

说到这里，高轩的喉咙已经有些哽咽，连话也说不出来，陆渐红的鼻子酸酸的，这些他确实没有想过，可是即使想到了，他又能如何？现实摆在眼前，要怪只能怪自己当初的多情甚至是滥情，这才惹出了这些冤孽。</p>

“高轩，是爸不好，让你们受委屈了。”陆渐红拥着高轩的肩膀哀伤地道。</p>

“爸，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我能够体会到你跟妈妈之间的感情，我只是不理解，为什么一个人能够喜欢除了自己配偶以外的人。”高轩转过身去，悄悄地擦去他以为陆渐红没有看到的泪水，背对着陆渐红道，“爸，我只求你，以后能够对妈妈好一点，不要在遇到事情的时候让她一个人去面对。”</p>

陆渐红闭上了眼睛，泪珠顺着面颊滴落在枕头上，高轩的问题和要求都太过于尖锐，让他无从回答却又无从逃避，是的，他可以让安然、高兰和孟佳和睦相处，却忽略了孩子们的感受，但是这种矛盾却又让他无所适从，而高轩的成熟和敏感更让他束手无策，只能含糊地道：“高轩，有些事情是说不明白的，我向你保证，我会尽我最大的能力来守护着你们。”</p>

高轩沉默了很久，才道：“很晚了，睡吧，我明天还要上学。”</p>

踏上飞机的时候，陆渐红的心情非常复杂，不知道为什么，他居然有一种壮士一去不复返的错觉，这种错觉让他的心头生出一股悲壮之意，站在登机口，寒风凛冽，回头看了一眼，什么也没看见。</p>

“陆哥，进去吧。”小高拍了拍陆渐红的肩膀，“又不是不回来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