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双美目深深的看着林沐雨，仿佛是想看透他心底深处的答案。</p>

林沐雨却看向山岗下收拾尸体的队伍，一袭黑袍背对着女弑，自嘲的笑道：“愧疚……早就没有了，如果愧疚能够帮我打胜战争，能帮我收复失地，那我会满心的愧疚，只可惜愧疚这种情绪一点忙都帮不上，所以我会不去想，不去看。”</p>

女弑嚅动了一下红唇，道：“辛苦了，殿下。”</p>

“不辛苦。”</p>

林沐雨转身看她，露出一抹颇为阳光的笑容，道：“那么多年来，在我的眼里战争变得不像是战争，而只是一张地图，地图上的军队数量、军队战力、粮草供给等等，其余的都已经不会进入我的思维，每个将领、每个士兵都只是地图上的一颗棋子，而我要做的就是好好利用这些棋子，以最小的损失换来最大的胜利而已。”</p>

“棋子……地图？”女弑出神的呢喃道。</p>

林沐雨笑了笑：“这世上的事情有小善和大善，怜悯一个人，为了一个人而放弃所有，是小善，而怜悯天下人，以全局为重，哪怕是牺牲一部分的无辜者，这是大善，世事如此，哪儿有仁德两全的事情，所谓的名将，哪一个又不是手上沾满鲜血呢？”</p>

女弑轻笑道：“看来，我选择追随雨殿下，这个选择倒是没错。”</p>

林沐雨踩了踩脚下的积雪，又看看远方的收拾尸体的队伍，道：“但愿战争早日结束，我相信妖灵和人类一定会有和平相处的一天。”</p>

“要如何才能和平相处？”女弑有些希冀。</p>

“规则和法则。”</p>

林沐雨淡淡道：“唯有胜利者才能书写这样的规矩，所以我们根本就没有退路，想要制定全新的法则就必须击败所有的不服从者，所以女弑你跟我一样，为了赢得尊严与生存的地位，只能不停的战胜强敌，别无他法。”</p>

“嗯，我会的。”</p>

林沐雨抿了抿嘴唇，忽地笑了。</p>

“殿下笑什么？”女弑问。</p>

“我笑我自己，曾经也是一个不拘一格的人，一直觉得那些陈旧的规矩都像是笑话，而如今我却自己像是老夫子一样的对别人说教，而且是对女弑你这样的长者说教，你说好笑不好笑？”</p>

“我？”女弑明眸中荡漾出笑意：“什么叫长者，难道我不是如花似玉吗？雨殿下你说这样的话简直太伤人心了！”</p>

“好啦，不说了不说了。”</p>

身后，秦茵、唐小汐也来了，自然不能再说了。</p>

风雪掩盖了众人的说话声与笑容，整个不归林已经成了白泽佣兵的领地，也成了天绝帝国的禁地。</p>

……</p>

次日，陈煜返回大营之后，天绝帝国的攻势更加疯狂了。</p>

一直到夜幕降临时，天绝帝国丢下了一万多具尸体在城下，退回营地了。</p>

但也就在深夜之后，远方东宁城的大门缓缓的开启，一列列马车从城中出现，将城下堆积如山的尸体尽数装运拖入城中，一切都静悄悄的进行着，虽然没有躲过天绝帝国龙骑士的眼睛。</p>

……</p>

“什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