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了这么长时间风霜雨雪的历练，江晓媛得出了一个结论——如果她想做成什么事，当机会来的时候，无论自己心里多没底，也要硬着头皮上，无论自己多外行，也要装出“我很靠谱”的样子，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抓住机会再说。</p>

至于差了多少，私下里要怎么撕心裂肺地恶补，那就是之后的事了。</p>

有些事如果不试一试，她还真不知道自己居然能做到。</p>

这种“人前显贵背后受罪”的经历虽然可怕，但是每经历一次，江晓媛心里都会有一种自己战无不胜的感觉。</p>

其实想通了也是，有什么好怕的？</p>

反正不可能比做个混混噩噩的打工妹，过几年回老家随便找个脸都没看熟的汉子嫁了更可怕。</p>

蒋博虽然没有回头，话音里却带出一点笑意：“好，我就喜欢你这种什么都敢大言不惭的劲儿。”</p>

江晓媛跟在他身后的脚步也快要跟着飞起来了，她一迭声地问：“那然后呢？你要自己开工作室吗？我跟你说蒋太……太……咳！”</p>

一激动差点把老板外号喊出来，江晓媛赶紧咬住自己得舌头，生硬地改口：“太……太太爷，你缺股东吗？投资人我都给你准备好了！缺发型师吗？我可以帮你把我的前老板挖来！模特不要紧，我可以亲自上场，我又能当跑腿又能当打杂，又能当销售又能当外联，我我我十项全能什么都……”</p>

她吹得太投入，一不小心被楼道尽头的门槛绊了一下，八公分的高跟鞋险些崩断了鞋跟，江晓媛“哎哟”一声，人飞了出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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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博扶也不扶，插着兜站在一边，凉凉地看了她一眼：“你什么都能？曾孙女，你能上天吗？”</p>

江晓媛艰难地从地上爬了起来，脸上的傻笑还没有收敛，就在这时，她突然透过窗户看见楼下停着一辆粉红色的车。</p>

蒋博的办公室在二楼，看东西和在地面差不多，江晓媛一眼就认出那车是昨天从她面前呼啸而过的那一辆。</p>

随后，她看见一个约莫有六十来岁的妇人站在车前，她样子很时髦，穿着一身凹凸有致的长裙，头发挽在脑后，花白却不显得突兀，脸上化了妆，带着拉皮过多特有的后遗症，面部十分僵硬，法令纹一深一浅地横在两侧，像两把钢刀，把她整张脸一分为二。</p>

那女人微微抬着头，目光锋利地落在江晓媛身上，里面好像裹着说不出的恶意。</p>

江晓媛愣了一下，完全不知道此事从何说起，也不记得自己见过这样的女人。</p>

蒋博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沉默地站在窗边，车前的女人见了他，脸色立刻一变，好像换面具一样露出了一个堪称慈祥的笑容，蒋博脸上方才神采飞扬的笑容却瞬间又阴郁了下去。</p>

他一言不发地抓住江晓媛的肩膀，把她从地上拖了起来。</p>

“看着点路。”蒋博冷冷地说，“想什么呢？”</p>

江晓媛迟疑地跟着他往楼上走去，小心翼翼地问：“蒋老师，那个人你认识吗？”</p>

蒋博没理睬，飞快地转身上了三四层楼梯，就在江晓媛以为他不想回答的时候，他忽然说：“认识，我妈。”</p>

江晓媛一脚没踩稳，差点从楼梯上滚下去。</p>

她脑子里乱七八糟地跑过去好多个狗血的故事，堪堪扶着扶手站稳了，干笑一声：“那你怎么招呼也不打，就让阿姨在楼下等着？”</p>

“我没请她来。”蒋博头也不回地说，“你问那么多干什么？”</p>

江晓媛：“啊……呃，我总觉得她看我的眼神不太友好，我是不是有什么地方得罪过你妈妈？”</p>

蒋太后终于回过头来看了她一眼：“你见过她？”</p>

天地良心，真是第一次。</p>

江晓媛摇摇头。</p>

“没见过就好，”蒋博说，“以后躲她远点。”</p>

他说完，整个人的气压都低了下去，江晓媛没敢再追问，只好默默地跟了上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