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一开始她没有意识到蒋博是个怂货的时候，和蒋老师汇报工作时手心都会出汗。</p>

祁连：“正常，人都怕自己不了解的东西，熟了就好了。”</p>

道理是没错的——比如江晓媛在熟了以后，对蒋太后就再没有一点畏惧之情了。</p>

江晓媛：“可我不可能在刚见面的时候，就看透那些比我年长、比我有阅历、比我权力大城府深的人啊。”</p>

祁连：“所以你的反应是正常的，大家都一样，不用太在意。”</p>

江晓媛脱口说：“我看你就没有。”</p>

祁连没有立刻回答，他侧对着江晓媛，目光专注地看着前方路面，除了这份专注的眼神，看不出他脸上流露出一丁点的喜怒哀乐。</p>

就在她觉得他不打算回答的时候，祁连说：“因为我了解。”</p>

江晓媛很想问问他为什么会了解，但是有一瞬间，她莫名地有种感觉，知道祁连不太想说，于是识趣地闭了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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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晨，江晓媛拎着一打煎饼，准时到工作室查看装修进度，意外地发现蒋太后居然也在。</p>

蒋博额头上的伤已经把纱布拆了，只能看见额头上有一道浅浅的血印，他稍微整理了一下发型就给遮住了，人依然是那副鬼样子，外人看不出有什么分别来。</p>

他拿着一块手绢捂着鼻子，正在跟装修队的师父说什么。</p>

江晓媛一进门，手中杂粮煎饼霸道的气味一下充斥到整个屋里，将装修材料的味道都打败了，并透过脆弱的手帕，不依不饶地钻入了蒋博的鼻子中。</p>

被惊动的蒋太后回头看了江晓媛一眼，双目像是要化成两把鄙夷的小钢锥，戳入江晓媛手中的煎饼上。</p>

江晓媛没搭理他，心说：“这白眼狼，这么快就忘了救命之恩了么？”</p>

工程队的师傅们却乐呵呵地迎了上来，熟稔地从她手里拿走早饭。</p>

江晓媛：“蒋老师，吃吗？”</p>

蒋博把他苍白柔弱的脖子往后一仰，仿佛江晓媛手里递出的不是一块质朴的煎饼，而是一颗手榴弹。</p>

他用两根高贵的手指头将那玩意从江晓媛手中夺下来，顺手塞给旁边的工人师傅，开了尊口：“像你这种身高体重的女孩子，一天的基础代谢才能用完一块半煎饼的热量，你就吃吧，胖死你。”</p>

江晓媛皮笑肉不笑地说：“老板，拉磨的驴靠基础代谢是活不下去的。”</p>

她出于一种什么样的自嘲情操，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将自己比作一头驴？蒋博有些难以理解，他撇过头咳嗽了两声：“走，跟我出去。”</p>

江晓媛敏锐地从他的话音里听出了“要请客”三个字，二话没有，高高兴兴地就跟着走了。</p>

两人十分有默契，刚开始，谁也没有提头天晚上在别墅区发生的事，都在努力淡忘——有时候知道了别人的黑历史也是一种负担，反正江晓媛眼下是恨不能失忆忘干净。</p>

蒋博偶尔会搭配一些假名牌糊弄别人，但不太肯降低自己的实际生活质量，把江晓媛带到了附近一家五星酒店的餐厅里。</p>

江晓媛手上还残留着煎饼的余香，已经毫无障碍地将陪伴了她多日的“老情人”丢在了一边，不客气地点起了西式早茶。</p>

点完她将菜单往旁边一搭，打发了服务员，从脖颈子到脚脖子，扭着标注的几道弯，用名媛淑女的坐姿笑不露齿地问：“蒋老师，您说事。”</p>

蒋博：“……”</p>

他觉得对面那女的笑得有点只黄鼠狼。</p>

蒋博清了清嗓子：“关于工作室……”</p>

“哦，”江晓媛立刻展开汇报，“基本准备得差不多了，我那天换一个名字，改成‘涅槃工作室’，是不是比较有文艺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