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被收购, 凌睿所有事务全部停下来。沈家没有人出现, 季迦叶兼任董事会**之后，也再没有露过面。偌大的公司成了没人要、没人管的烂摊子，已经彻底乱了。</p>
有猎头公司直接在内部挖人, 开的条件不算好, 但亦压不住大家的蠢蠢欲动。</p>
几个男人无心工作, 这会儿聚在楼下抽烟，一边抽, 一边在聊跳槽和面试的事, 互相打探着业内消息。</p>
一辆黑色的车停在公司门口。</p>
几人打量过去, 一个男人从后座下来, 面容冷峻。那人目光拂过他们胸前挂的工作牌，抬手，看腕表。</p>
举动很是不善。</p>
那几人面面相觑，这才想起来，这位是新上任的董事会**季迦叶。</p>
谢佳已经提前等在这儿，见到他来, 迎过去。</p>
“季董。”</p>
季迦叶漠然吩咐道：“外面几个既然想走, 就直接开除。”</p>
他的管理一向严苛, 极少留情面。</p>
谢佳说：“好的。”</p>
季迦叶沉默的往里走。</p>
他经过前台, 前台也慌忙起身, 毕恭毕敬喊他：“季董。”这人上次过来, 直接将公司易主, 这一次没进公司大门, 又直接开除了几个老员工。这位季迦叶真心不好惹，叫人害怕又畏惧。</p>
“嗯。”</p>
季迦叶回应一声，还是没表情。</p>
他搭乘专门的电梯，至顶楼。</p>
双手插在袋里，季迦叶面容淡漠，望着一个一个变化的数字。他不说话。</p>
顶楼是总裁办。</p>
如今总裁办里就剩顾菁菁一个人。</p>
新上任的沈平潮一直没有出现过，她也不知该到底该做什么，这会儿低头刷手机。忽然，眼角余光里有人直直过来。</p>
顾菁菁抬头望过去，霍的起身：“季、季先生。”</p>
季迦叶没有停留，径自往总经理办公室去。</p>
握着门把，往下，他推开门——</p>
里面空着，没有人在。</p>
季迦叶转身，问顾菁菁：“怎么回事？沈平潮呢？”他直呼其名。</p>
顾菁菁原本以为这人是彬彬有礼的，体贴而绅士。自从那天在会议室见识过他的冷厉，她才真切感受到属于季迦叶的强悍。这人工作状态比沈长宁严肃多了。顾菁菁亦毕恭毕敬回道：“沈总这几天一直没来。”</p>
“给他打电话。”</p>
命令完顾菁菁，季迦叶侧身吩咐后面的谢佳：“召开高层会议。”视线随之淡淡拂过空着的那个座位，季迦叶面无表情的，对顾菁菁说：“让余晚准备会议材料。”</p>
觑了觑他，顾菁菁小心翼翼的说：“季董，余助已经辞职了。”</p>
薄唇慢慢抿起来，沉默两秒，季迦叶问：“谁批的？”</p>
“还没有人批余助的辞职报告，”顾菁菁将余晚的辞职信拿出来，转述道，“余助说了，如果不批，就算她故意旷工，她不想再干了。”</p>
季迦叶接过来，扫了一眼，丢回去。</p>
“打电话，让她回来。”他脸色阴沉。</p>
谢佳看了看面前这位。刚才楼下那几个人不过偷懒抽烟，在聊跳槽的事，就被他杀鸡儆猴，这位直接旷工，还不开除？</p>
她没发表意见。</p>
季迦叶直接用沈长宁的办公室，他推门进去。</p>
屋子里暗沉沉的，已经好几天没人来过，有些闷味儿，地上还有砸坏的烟灰缸。办公桌上是余晚的另一封辞职报告。</p>
季迦叶捏在指间，拆开。</p>
是余晚亲手写的。</p>
不算意外，她的字也带着骨子里的刚硬，一笔一划，和她这个人似的。</p>
宁折不弯。</p>
下手狠着呢。</p>
季迦叶面色愈发冷，又将辞职信丢在一旁。</p>
*</p>
余晚接到顾菁菁电话，刚好到医院。</p>
“菁菁？”</p>
“余助，”顾菁菁有些着急，“季先生让你回公司呢。”</p>
已经到了夏末，热浪没有那么凶，可余晚怕晒，站在树荫底下，依旧眯起眼。握着手机，默了默，余晚肃然说：“麻烦转告人事，随便公司怎么处理，我都不会再回去。”她不愿再提那个人。</p>
“余助，你可得想清楚，这样你的履历就要有污点了。”顾菁菁劝她。</p>
“没什么。”余晚反过来宽慰她。</p>
挂了电话，余晚定定站在街边。眨了眨眼，敛起所有情绪，她往医院去。</p>
过了门诊，继续往里，是住院部。</p>
进门，电梯旁没有骆明川的身影，余晚不禁悄悄舒了一口气。</p>
她不喜欢和人走得太近，她有自己的世界。当年和江成在一起，是江成主动的，至于后来那个魔鬼，更是从不顾她的意愿……余晚冷漠的摁下电梯。</p>
上楼，到病房。</p>
还没到病房呢，远远的，余晚便顿住脚步。</p>
病房里面传来声音，是温寿山和温夏，他们来探病。</p>
余晚没有立刻进去，她站在外面。温夏倒是眼尖，出来笑着打招呼：“余小姐。”</p>
“温小姐，你好。”余晚也微笑。</p>
看了看病房里面，温夏说：“沈伯伯身体不好，所以今天过来看看。”又若有所指的，问余晚：“余小姐最近还好么？”</p>
余晚不愿和她多说什么，只答：“还不错。”</p>
温夏拂了拂她，抱臂笑道：“在季迦叶手下工作怎么样？”</p>
她明知道她的处境，还这样问……余晚不卑不亢道：“我已经辞职。”</p>
“辞职？”听到这个消息，温夏似乎有些惊讶，“余小姐工作找得怎么样？我正好缺个助理，余小姐要不要考虑？”</p>
高高在上，带着施舍与怜悯，仿佛他们就是一个天，一个地，从不在意别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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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晚望着她，拒绝：“不必。”</p>
温夏忙说：“希望余小姐不要误会，我只是想帮你。”又是这种高高在上、让人讨厌的态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