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贵道:“又怎么会呢?我们惠经不是还有两个钦差的手下吗?再说,我们自己没有嘴巴,就不能吃点好东西的呀?”其实牛贵在说此话的同时,他的心里也十分寒颤。</p>
陆林则提醒道:“还是小心驶得万年船,眼下是惠经的困难时期,大家都须收敛一些,要不被人抓住把柄,是咋整死都不知道……”</p>
陈天平又瞬间开始胆大了起来,他想,自己是惠经的知县,还没追究责任,便开始认怂、投降,如此,手下的人就更加胆颤,必然是还没审讯,就不打自招,如此不是自寻死路?想此,他大声笑道:“什么困难时期?那只是相对一般的百姓而言,我们会困难吗?就目前囤积在仓库里的粮食、物质,就我们这些人,那是三年的时间都吃不完,也用不尽。”</p>
牛贵力劝道:“大意失荆州呀!如今钦差已号令大家返回故地,万一南下的百姓又一一回来,我们不打开仓库,还拿什么去救济他们。”</p>
“别自己吓唬自己好吗?整个黄河流域岸边的州、府、县衙谁不都是这样做的,古人云:‘法不责众’,朱钦不会把他在浙江时的处理方式生搬硬套地用在河南,因为浙江富,河南穷,两省的情况大不相同。”</p>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 </div>
此刻,午时已到,惠经县衙的知县、县丞、师爷正在给京城来的朱昶、游立本接风洗尘。</p>
首先,陈知县来了个十分热烈的午宴开场白。游立本对此非常反感,他随即顶了一句:“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陈天平很不高兴地大声说道:“朱大人、游大人,我们并非不知百姓的疾苦,可你们是大明钦差的手下,是朝廷派来帮助我们惠经赈灾救民的朱紫贵人,作为惠经的父母官就理应尽地主之谊招待贵客,如是这般,我惠经县衙应该没有违背法规,触犯法律的行为吧?”</p>
朱昶忙道:“没有,没有,是游大人的做法不对,他这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其做法有悖人之常情,其言论是不知好歹的白眼狼。”</p>
陆林劝阻道:“朱大人也别这般说自己的同人,小的倒是觉得,游大人实乃是非分明的性情中人。”</p>
“照师爷的说法,那是本县错了,你陆林究竟是怎么回事,胳膊肘竟然会往外面拐?”</p>
见知县生气,陆林连忙凑近陈天平的耳旁唧咕了几句,陈天平随即转怒为喜。</p>
被师爷陆林这么一说,游立本即刻意识到自己的老毛病又犯了,朱钦在浙江宁波时就一再告诉自己,只有融入到他们的世界里,才能掌握他们犯罪的证据,于是,游立本连忙活络了一下自己的面部神经,骤然微微笑道:“适才是在下失礼,陈知县在惠经饱受洪水泛滥的灾情下,还能省吃俭用地招待在下,在下理应感谢报答才是,又怎能用唐代杜诗圣的名句来奚落大家,立本已然知道错误,在此作揖,道歉赔礼。”随后,他又倒了杯当地的名酒“老五粮液”一口喝到了肚子里。</p>
此时,朱钦和小野次郎以及朱丹也来到了郑州。知府陈土发带领衙门的班子成员,走到了郑州的南大门,热情迎接钦差一行。</p>
朱钦抱了抱拳,急忙说道:“不敢当呀!怎好麻烦大人亲自相迎。”</p>
陈土发摆手笑道:“忒见外了,钦差难道把我忘了?”</p>
朱钦认真看了一眼,随即轻声反诘道:“大人莫非是我朱钦的旧相识?”</p>
“也不怪钦差大人,你我只有一面之缘,但钦差夫人,她一定认识我陈土发。”</p>
朱丹想了一下,随即大声叫道:“您知府大人是我朱丹的陈叔!”</p>
“对呀,还好朱夫人没有忘记,钦差可记得在建阳考亭书院的那一年,心学、理学的激辩时刻,那个河南辩论小组的领队人就是下官陈土发,不过,那时的土发还只是一个心学的学者,与考亭书院的朱院长关系笃厚,我们经常书信往来,一起探讨心学、理学的共同之处。”</p>
朱丹笑道:我还记得,陈叔为了心学的观点还和父亲吵了一架。”</p>
陈土发也跟着笑道:我们各执自己的观点不放,自然也就互不相让,不过,没记仇,辩论完后,又是知心的好朋友,后来听了朱钦和他师妹的一场大辩论后,让我陈土发算是增长了见识,提高了学识,像他们这场大辩论的完美谢幕,那才是真正找到了心学、理学的共同之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