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琳问道：“跟你在一起的，是你爷爷？”</p>

曲非烟笑道：“是啊，你那个令狐大哥，一张嘴巴也真会说，他说他坐着打天下第二，那时我爷爷真的有些相信，还以为他真有一套甚么出恭时练的剑法，还以为田伯光斗不过他呢，嘻嘻。”</p>

黑暗之中，仪琳瞧不见她的脸，但想象起来，定然满脸都是笑容。</p>

曲非烟愈是笑得欢畅，仪琳心头却愈酸楚。</p>

曲非烟续道：“后来田伯光逃走了，爷爷说这小子没出息，既然答应输了拜你为师，就应当磕头拜师啊，怎地可以混赖？”</p>

仪琳道：“令狐大哥为了救我，不过使个巧计，却也不是真的赢了他。”</p>

曲非烟道：“姊姊，你良心真好，田伯光这小子如此欺侮你，你还给他说好话。令狐大哥给人刺死后，你抱着他的尸身乱走。我爷爷说：‘这小尼姑是个多情种子，这一下只怕要发疯，咱们跟着瞧瞧。’于是我们二人跟在你后面，见你抱着这个死人，一直不舍得放下。我爷爷说：‘非非，你瞧这小尼姑多么伤心，令狐冲这小子倘若不死，小尼姑非还俗嫁给他做老婆不可。’”</p>

仪琳羞得满脸通红，黑暗中只觉耳根子和脖子都在发烧。</p>

曲非烟道：“姊姊，我爷爷的话对不对？”</p>

仪琳道：“是我害死了人家。我真盼死的是我，而不是他。倘若菩萨慈悲，能叫我死了，去换得令狐大哥还阳，我……我……我便堕入十八重地狱，万劫不能超生，我也心甘情愿。”她说这几句话时声音诚恳之极。</p>

赵无极原本不打算阻止曲非烟戏弄仪琳，可是这个时候，他实在是忍不住了。</p>

“别再说这些了，你的令狐冲大哥还活着，而且他是不会死的，因为他才是这个武林最重要的人，怎么可能随便就死了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