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睡的绗洲被清晨的阳光照耀下逐渐苏醒，晨露之初雾气渐起，烟波渺渺之中水乡宛如梦幻之中的仙境一般，古色古香的建筑在晨雾的陪伴下遮盖住现代社会的味道，给人的感觉仿佛是打开了古代的画卷，将这座城市衬托的美的不切实际，近乎虚幻，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如果这只是单纯的雾而不是霾就更好了。</p>
整理好一切的苏牧站在公馆别院中仰着头眯着眼睛，一身天朝风浓郁的水墨丹青外衫站在院中六米高的假山旁，周围点缀着郁郁葱葱的青竹，以及不远处的池塘，晨曦的阳光在他身上打上一层浅浅的光晕，这一刻他宛如仙人一般。</p>
在他不远处，一白衣女子含笑侧卧，身前一个白玉酒葫芦，旁边两个空了的酒碗，此刻她正似醉非醉眼波流转的看向苏牧，玉指轻压葫口，醉人的酒香四溢，女孩极美，眉眼如山明眸皓齿，极纯，极美，她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玉简九歌。</p>
“不多待几天？难得出来一次，听晨玉说你都快比他这个老人家还要宅了，倒不如趁此机会多出来走走？别的不说，我们绗洲这里美景美食多得很呢。”</p>
公输让在狱虬以及轩辕镜的陪同下缓步走来，对着小酌的九歌点头示意后，缓缓开口说道，苏牧深吸一口气，双眸温润的转头含笑摇头轻声说道。</p>
“不了，我有点想我的小院子了，不知道那几尾彩鳞有没有长的肥些，那几片仙帝莲有没有开花。”</p>
少年的声音晴朗之中带着温和，声音轻轻的，却包含思念之情，听到这里老人顿了顿，浅笑了起来。</p>
“真不像你这个年纪该有的心态啊，不过，TING好的，准备什么时候动身？”</p>
脚步声响起，白钰带着重黎春宝走了过来，凝雨还有些赖床没起，苏牧转头望向白钰，笑容愈发明显：“下午吧，在在这里叨扰您一顿饭菜后就起身回去了。”</p>
“那好，我命人去准备一下午餐，这次看好你家的酒鬼，别在像昨晚那样偷酒喝了！”老人有几分无奈的转头瞪了一眼白衣少女，对此少女回给了他一个颇为无赖的表情后美滋滋的又喝上一口上好的陈年汾酒。</p>
狱虬轩辕镜陪伴着老人转身离去，在离开前微微转头看向苏牧，留下一个怯怯却充满了好奇的眼神，见状苏牧笑眯眯的点点头，那个如同小鹿一般的女孩子就羞红了脸快步跑到公输让的身边，老人家撇了一眼苏牧，又低头看向身旁的女孩子，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只看到女孩子更加害羞了起来，又几分不依似得举起粉拳轻轻砸着老人，对此老人家笑声愈发爽朗，笑着告饶。</p>
身旁的轩辕镜眸光流转，带着几分意味不明的笑意陪伴在老人身边，跟着老人打趣调笑，小女孩后颈愈发红了起来。</p>
苏牧笑着摇摇头，转头望向走在身旁的重黎：“凝雨呢？”</p>
“睡着呢，吃了睡睡了吃，跟头猪似得，懒得叫她。”重黎翻着白眼，吐槽着说道，而后转头看向仿佛和几人格格不入的白衣女子。</p>
玉简九歌对于眼前的一切都是漠不关心的样子，看着几人气氛和谐的聊天说话心底有几分羡慕，却也没有强逼着自己融入进去，她只是静静的在哪里，用带着几分洒脱，几分逍遥惬意的姿态时不时吃着冷碟，偶尔在喝几口小酒，因此显得有几分格格不入，却又显得她如此与众不同。</p>
“一会儿准备一下，下午回天工会，如果可以的话一会儿你们出去挑选一些礼物，回去的时候送给天工会的朋友们。”</p>
说道这里，苏牧顿了顿，他记得蒋震的媳妇好像就在这几天就要生了，陈楚下个月初六也要结婚了，到时候自己可以打造个长命锁和一对儿凤求凰的玉佩送过去，想来也是极好的。</p>
想着想着就笑了起来，重黎春宝昨天没有逛个尽兴，刚好又可以继续出门逛，显得有些开心，白钰昨天路过一个古玩市场，对哪里的东西有几分好奇，只不过昨天去的晚了些，时间也没来得及让她细逛，因此接过苏牧递过来的卡后，三人坐着公输让的车，让司机带着他们出门逛街了。</p>
“你好像，和其他的御灵师不同？”白衣少女带着几分疑惑的看着苏牧，起身盘腿坐在地上，微微仰头看向苏牧。</p>
“恩？”一个意味不明的音节从苏牧口中传出，仿佛是询问，又仿佛是认同，女孩手肘抵在膝盖，手腕支撑着下巴，好看的眉头紧蹙着，她在努力的思考着眼前这个过于好看的男孩究竟和其他御灵师的不同之处在于哪里。</p>
御灵师中比较特殊的公输让绝对算的上一个，他对待任何器灵都好似家人一般，所以她玉简九歌才会安心的呆在这里，但，也仅仅是会呆在这里而已，因为公输让对待家人的态度带着愧疚，带着赎罪一般的心态，但从本质上来讲他还是下意识的将器灵，和人，分割开来，哪怕是想让器灵自由活动融入到人类当中这样的举动都带着一种自我满足的意味在里面，在成为器灵的那一刻起就已经代表了她们这群可怜人再也无法过正常人过的生活，在被铸造器灵的人将契约打在灵核中那一刻起，她们甚至无法和御灵师做到平等地位，处处受制于人。</p>
几乎没有人会去站在她们的立场考虑，这样做，她们是不是喜欢，这样做，她们会不会难过抗拒，没有人去想这些，器灵器灵，器在前，灵在后，她们只是工具，也只能是工具，区别之处在于她们有着自己的思想，但这样只会让她们更痛苦，如果可以选择的话相信有很多器灵会选择磨灭自己的灵魂，让自己成为一个不用思考不用判断善恶，只是一个单纯的器具。</p>
但，苏牧不同，他没有任何做作虚假的感觉，无论是看向自己，还是对待重黎等人，都是平等视之，没有任何的高高在上和傲慢，他仿佛从一开始就拿她们当做‘人’来看待，看到重黎喝酒他会带着头疼模样的提醒少喝点，看到凝雨狂吃他会拿筷子敲对方的手腕怒吼‘淑女！淑女一点！吃有吃相！’当春宝偷偷喝酒的时候，他会满屋子追着春宝恶狠狠的抢夺，想着昨晚看到的画面她偷偷笑了起来。</p>
笑容很干净，也很美丽。</p>
“喂！当你的器灵，酒管够么？”轻轻摇晃酒葫芦，隐约到底的分量让她有些心疼，想了想她抬头看向那个无论在那个时代看来都好看的有些过分的男孩。</p>
苏牧楞了楞，仔细探查了一下戒指中的存货以及那个号称无穷无尽的法宝，无尽酒壶，又看了看宛如小酒鬼一般的九歌，苏牧自信的将双手揣进袖管：“管饱！”</p>
很久很久之后，他和她依旧能想到那天的场景，一个干净自信的男孩，和一个有几分好酒的女孩，在青藤古树旁，翠绿青竹畔胡向凝望，一个笑容恬静，一个笑容温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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