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吗?”</p>

“对……对不起!您，您是在……在和我说……说话?”黑自发色的男孩一个激灵般地抬起头，逃避似的瞥了眼塚内，继而又重新低下头去。</p>

“对。”很典型的强迫性特征。塚内在心中记下，又重新问了一遍:“疼吗?”</p>

“没，没关系，抱歉让您担心了，一，一点也不疼啊哈哈……”</p>

“好吧……唉，我先问一下……”</p>

一个小时后，塚内警官扶着额头，反身带上了审讯室的门后直接腿脚一软。这个叫迟死逝错的男孩快把他折磨疯了:倒也不是刻意反抗审讯,只是跟这个人说话特别费劲。他说起话来小心过头战战兢兢抖抖索索还磕巴，吐字因为颤音而很不清晰。对方用的敬语和各种“对不起”“抱歉”之类的词多得令人震惊，而这严重干扰了回答的质量。偏偏他还是未成年人，警方不可能作出强迫他作出回答的行为……总之就是基本什么都没问到。</p>

从头到尾，有用的资料就只有一个。</p>

那是塚内被他躲躲闪闪的态度弄得不耐烦，冲他严厉地吼了一句:“杀害井上同学的犯人是你吗?!”</p>

迟死逝错居然给出了清晰的回答，他说:</p>

“是我。”</p>

这两个字一出口，他整个人就崩溃了，只会用神经质的声音颤抖着不停地说“对不起，全是我的错”“求求您，杀了我吧”“把我关进监狱或者枪毙都好”“没错，全是我干的“诸如此类的话。</p>

“他不好办吧?那小男孩才刚满十三岁，精神状况就已经那么不健康了——这绝非一种普通现象啊。糟糕的是，精神状况那么不健康，他的证词，可信度能有多少?”一个笑嘻嘻的男人撑着下巴，一只手拉了塚内一把，让他站稳了。</p>

“喂，合原……我能行的，不要扶我!”塚内暗自磨了磨牙，凶狠地瞪了他一眼。</p>

不过那个脸皮厚的家伙完全不在意，还是笑得没心没肺，一如那张黑白遗照上永不褪色的模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