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轻侯之前提的三万两，以及一九分成，都被范明一笑而过，看似好像是答应了，但又没有具体正面回答。这卖书是范明负责卖。究竟卖出了多少本，自己无从得知，唯有范明从各个分销商处可以知晓。</p>
范明眯起眼睛说道，“这卖书的收益，从上到下，从印刷开始，一直到每个具体的书肆，都是层层盘剥的。别说是吕先生，就算是我，想要从每一本中都取得固定的分成，也很难保证啊。但是签字售书，以及当面直接售书则不同，这卖一本就是一本。也绝无他人盗印的可能。”</p>
在范明介绍下，吕轻侯大概明白了，卖书也没有那么简单。现在的书商也好，以及买戏本也好，大多是一次性付清。在书籍最开始印出来的几个月中，能够获得比较垄断的收益。几个月之后，如果此书不火，那很快就会有新的书籍来挤占市场。如果火了，那就会有盗版书商跟上来卖。盗版网站尚能找到域名，线上直接封禁，可是这盗版印刷实在是防不胜防。</p>
最终商定下来，不论如何，范明先付吕轻侯一千两。如果卖的本书超过一万、两万直至十万，分别各加付一千两。按阶梯付费，不具体到几百几十几本。</p>
如果超过十万本，则说明此时市面上几乎到处都有《红楼梦》了。范明再动用自己的关系，联系外省的商人，进军外地市场，特别是江南市场。届时的分成还需要再具体商量。至于签字售书，吕轻侯觉得还是算了。自己的签名多么宝贵，就算一本卖一千两都觉得亏了。</p>
愉快地达成了交易，吕轻侯屏退范永斗和白展堂二人，单独问范明，“先前有人送我一块铁桦木，您可知这铁桦木何处出产，何处购买，又价值几何？”</p>
范明咽了口唾沫，“吕先生说的可是那坚硬无比，质地密实沉重的铁桦木？”</p>
“正是。就是铁桦树之木材。”</p>
范明沉吟片刻，“吕先生算是问对了人。若是想买这铁桦木，目前辽东就有，在我这就可以买得到。至于价值嘛，这铁桦树其实在辽东生产颇多，并不稀缺，只是运输起来比较费时费事罢了。这经商都讲究效益，运一斤茶，比运一斤米赚的多。而运这铁桦木，路途遥远，货物沉重，而且买家不好找。实在是得不偿失。”</p>
听了范明的回答，吕轻侯确认了这铁桦木果然来自辽东。当然也有可能来自**，至于日本，要在船上运这么沉的木头实在不太划算。</p>
吕轻侯又别有深意地看着范明，说道，“不错，这铁桦木除了结实一些，也没什么大用。做生意追求利润，运一斤茶，比运一斤米赚的多。而运一斤人参，比一斤茶赚得多。这天下间暴利的生意，非此莫属啊。”</p>
“人参”二字，吕轻侯特意加了重音。</p>
范明佯装不懂，“若是这铁桦木吕先生用不到，可以先卖与我。日后如果我遇到需要铁桦木的买家，也省的再去外边买了。”</p>
吕轻侯笑道“不必了，这铁桦木远在平阳府南，还不如直接从辽东买。去辽东的时候，运十斤米，回来的时候，运一斤人参，剩下的九斤运些木材，也算物尽其用了不是？”</p>
范明又打量了一番吕轻侯，“吕先生真乃商业奇才，老夫经商数十载，自愧不如。不知吕先生有何指教？”</p>
吕轻侯问道“你可知道，你经商数十载，发的是什么财？”</p>
范明回答，“不瞒吕先生，不过是与辽东互通有无，低买高卖罢了。”</p>
“好一个互通有无，低买高卖。这柴米油盐，铁器布匹，来自大明百姓。而人参特产，则是卖给江南士子。中间滋养了辽东。范家可否想过，若是辽东铁蹄踏入山西，届时可还会借助范家互通有无？”</p>
范明额头留下一丝冷汗，“我范家与辽东贸易，但凭一个信字。何况这辽东蛮夷之人，怎么可能达到山西。且不说四面群山关隘，单是这一个大同府的城墙，也没见有人破过。</p>
吕轻侯摇了摇头，如果大明上下团结一致，辽东确实打不过大明。但是如果大家都想着自己的利益，为了苟且偷生，放弃北方，建立南明偏安一隅，关中也好，汉中也罢，都会暴露在女真人的兵锋之下。</p>
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吕轻侯知道自己无法让范家相信未来的世界走势，也阻止不了贸易。等清朝真正建立起来了，是封赏“八大皇商”，还是就地抄家充实国库，不过就在皇帝一念之间。历史上，最终这范家也没能善终。</p>
吕轻侯叹了口气，“我是看在范永斗的情分上，才与你说这些。日后还是小心为上，需为后世子孙着想。若是绫罗绸缎，金银珠宝，卖给他们的阿哥格格，则但卖无妨。若是铁器粮食，则还是少买为好，以次充好也无妨。”</p>
吕轻侯说罢走了出门，径直回到自己的三合院中。范明也没有说什么。今晚这一番话，算是交浅言深。范明听不听，就不是自己能控制的了。历史大势如此，就算范明不卖，也还会有别人来卖，不是吕轻侯一己之力能够改变的。</p>
次日，范明先付了吕轻侯一千两银票，昨晚说的话，两人都当没有发生过。吕轻侯的主线任务一下完成了，看来卖书收益也算在这利润之中。果然，要完成这主线任务，单靠老老实实经营是不够的。</p>
现在算上之前各种收益，以及系统奖励，吕轻侯共有积分2039点，银两三千六百余两，功力四年多一点。到了一定层次，就好比后世资本家一样，这银子是越花越多，越花越多，花也花不完的。</p>
忽然多出来一千两，以及增加内力，都还没什么。只要不刻意显摆，外人也看不出来。但是奖励中还有一个英雄名额，不宜直接在范府召唤出来。自己还得先找一个合适的理由，身份，而后再“大变活人”。</p>
这个英雄名额，吕轻侯还是打算召唤一个文职方面的，可以替自己打理诸多事务。至于武力方面，还是兑换到自己身上最为靠谱。目前天下整体来看还是和平的，特别是山西省内，也不会有什么战争，召唤一个武将用途不大。</p>
英雄的事情，先搁置下来。系统紧接着又发布了新的主线任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