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仁杰告罪一声,唤来老仆带着征蓬几人去客房休息。</p>
随后又拉着业途灵小手道:“小友,此事不可不慎。前辈身为人间圣护,地位与阎君近似,若他被卷入这桩风波中来,那可是天大的麻烦,一不小心甚至能演化成两界的纷争……如今这紧要关头,我们不能再给前辈增加困扰。”</p>
业途灵苦着张脸道:“我也不曾想到,随便给个老妇人治病就会引来这般困扰。当初我到洛阳城找你,尚贤坊的狄府连条会叫唤的狗都没有,问了许多人也不曾得到半点消息,也只有钱有余那个臭捕快才肯对我说……”</p>
狄仁杰苦笑道:“我牵涉谋逆巨案被贬谪,京城之内,人人避我如同瘟疫,生怕受了牵连,你自然在那寻不到我的消息。”</p>
“可不是嘛!”业途灵道:“那个时候钱有余就如同救命稻草一般,莫说是救他母亲性命,便是再难十倍百倍的事情,我也只能替他做了。”</p>
“这又何苦呢?”</p>
狄仁杰叹息道:“你好好在蜀山派里边修行,等候着前辈归来便是,何必苦苦寻他?九州鼎所在乃是绝密,仅有圣护知悉。即便小友寻到了狄某,狄某也给不出半点讯息。”</p>
“这事我也知晓。”业途灵接口道:“控大阵布雨一事我倒不担忧,之后的北海之战才是我忧虑的地方。曾听师父说起过,他们有意将仙族手下引到北海一战而灭之。这一战必是惊天动地的一战,不在旁边看着,我始终放心不下。”</p>
“若你在旁边看着,义剑前辈才是真的放心不下。”</p>
狄仁杰淡淡地回应道:“如今你惹上了地府,若在北海之时正好遇上了判官纠缠,这让义剑前辈如何抉择?地府历来在与仙族的战争中保持中立,若将他们牵连进来后果实在难以预料。”</p>
业途灵闻言默然,他也知道北海之战远不是他那般实力可参与的,但却始终按捺不住心中那份牵挂与担忧。内心挣扎良久之后,业途灵才道:“前辈,那你觉得我该怎么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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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仁杰笑道:“眼下最重要的事情,还是解决与地府的冲突。明日我便陪你走一趟兖州,与那都城隍合计合计,看看怎样才能把大事化小。”</p>
业途灵闻言涩然道:“小子怎敢劳动前辈大驾,毕竟你这边还有一县百姓需要负责。”</p>
“无妨!”狄仁杰微笑道:“县治之事,李元方会代我处置。他有求于我,必会尽职尽责。”</p>
说到李元方这个人,业途灵便想起了他赖账之事,于是便道:“前辈,李元方这人不像什么好人,为何你还要留他在身边?”</p>
狄仁杰拿起那幅写着《春江花月夜》的书画,啧啧称赞了一番之后才道:“他替废帝李旦来拉拢老夫,不过是为了让老夫支持李旦复辟而已,算不得什么大事。朝中老臣身边如李元方这般的皇族可有不少,谁正眼瞧过他们?”</p>
见业途灵又拿起那本《游仙窟》,狄仁杰赶忙一把抢过,运转灵力于指尖,一本少儿不宜的书本转瞬便被烧做飞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