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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厂长,咱又不是外人,姑且不说,咱也是从江北厂走出来的,就说现在,好歹还是家属不是。咋说也算是半个江北人吧,厂里有困难,咱不帮衬谁帮。”耿雷长叹口气,“可话又说回来,现在国家的大形势就是,紧缩银根,到处是罗锅上山前(钱)啊!特别是咱建行,上面控制得特紧!今年后半年更是寡妇死了儿难过啊!往年,咱这庙虽小,可,唉,那日子,那红火……”耿雷眯缝着眼,似乎又回到了当年。</p>
耿雷的话,梁太北不是不明白。国家紧缩银根,他也清楚。他知道耿雷这是在哭穷。</p>
“咖啡来喽。”随着笑声,范娜端着两杯咖啡推门走了进来,“来,来,梁厂长,您是稀客,也是贵客,尝尝我煮的咖啡。”说着放下咖啡,拍拍手,笑道,“梁厂长,您别听俺们行长的,他就是个刀子zui,豆腐心,叨叨起来烦死人,您有事,就跟……”</p>
“哈哈!”听着下属的数落,耿雷拍拍脑门,“对!对!我就是这样的人。唉!撅zui骡子卖个驴价钱啊。来,来,梁厂长,正宗的美国雀巢咖啡,地道的原装进口货,特别是小范煮的,更是地道。来,边喝边说。”</p>
梁太北推辞不过,只好接过范娜递过来的咖啡,他没喝过咖啡,瞅着黑糊糊的洋玩意,他焦急的是贷款。</p>
耿雷饶有兴趣地品评着咖啡:恩,不错。娜娜最近煮咖啡的技艺大有进步啊!</p>
“是吗?”范娜妩媚地一笑。</p>
“那,我这个行长可就要多喝些喽。”耿雷哈哈大笑。</p>
范娜瞅瞅窗外,“哎呀,天都快黑了,耿行长,我得走了。”说着嗔怒地瞅瞅梁太北,“只是,我……”</p>
“小范,有啥事尽管说,老梁又不是外人,自家人,不必客气。”耿雷欠欠身,笑道。</p>
“我,是有点事。不过,不急。工作上的事,明天上班再说吧。”范娜瞅一眼梁太北。</p>
耿雷拍拍梁太北肩膀,笑道:老梁啊,你我都不是外人,你来呢,目的,我很清楚,还想给厂里贷款不是?</p>
梁太北点点头。他想贷款,可进来坐了这么长时间,他一直羞于张口。他最怕求人,以往在家,每逢借东西,他总是让妻子女儿出面。</p>
梁太北长吁了口气,感激地瞅了一眼耿雷。</p>
“唉!老梁啊,”耿雷一脸愁容,“要说呢,论远近,在这县上,咱跟江北厂打断骨头连着筋,工厂有难,咱理当帮忙,义不容辞。可这国家治理整顿,紧缩银根,老梁,咱也是皮包公司,光有门脸,肚里没货了。”耿雷长叹口气,“老梁啊,有句话,我本来不想说,前天贷给你们的那三十来万,实际上是省里下拨的公路维修专项资金,按说,年初就该到了,这不快年底了才到,这眼瞅着就要上冻了,公路是修不成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