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要钱,总公司欠我们的外贸产品货款。”梁太北毫不怯懦,不过,见老首长发火,声音还是低了八度。</p>
“好。有你的,小梁子,敢当面要前,我还是头回见到,对!是头回。”梁副总经理长叹口气,“不错。总公司是欠你们的货款,可那是外贸产品。现在国际上好些人在制裁我们国家,钱根本就要不回来,就是要回来的……”他没有再说下去。</p>
“哪啦?”梁太北追问。</p>
“嗨!这你就别问了”。梁副总经理又是长叹,重又坐回到沙发上,似有难言之隐。</p>
见老首长面露难色,梁太北还能说什么呢。</p>
梁副总经理仰坐在沙发上,半晌没有吱声,半眯缝着眼睛,似在沉思,又似闭目养神。许久,抓过旁边的电话,拨了号码。接通电话,开口就问:“怎么样?落实了没有?不是尽量,是一定。”放下电话,无奈地摇摇头。长叹口气。</p>
梁太北还不死心,一把抓住老首长的手,摇晃着:“老首长,难道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p>
梁副总经理直直身板,拍拍梁太北的手,笑道:小梁子啊,哪能的。军工企业是咱们国家的支柱,立国之本。共和国长子,哪能就这么垮下去。这些天,中央连着几天召集机械行业领导,专家开会,就凭这一点,我敢打包票,党和国家没有忘记我们,军工企业会有,一定会有重振雄风的那一天。困难是暂时的,办法会有的,面包也会有的,一切都会有的。、“可我们……”梁太北还想说。</p>
梁副总经理苦笑:“小梁子啊,大旱三年饿不死瞎家雀,难道……”梁副总经理站了起来,走到壁橱前,端起那盆茅草,朝梁太北摆摆手,“小梁子啊,来,知道它叫什么吗?”</p>
梁太北摇头。</p>
“它叫死不了。是戈壁滩上的一种植物。戈壁滩,没有水,没有土,只有一眼望不到头的沙漠。可它依然活着,扎根,生长……”梁副总经理长叹,“死不了啊!”</p>
梁副总经理走到窗前,推开了紧闭的窗户,一股清风扑面而来。</p>
“小梁子,麻烦按下录音机好吗?”梁副总经理伫立窗前,凝视着外面的世界。</p>
梁太北按下录音机键。</p>
立时,雄壮激昂的歌声回荡在客厅里:</p>